昔年剛要領著香椿往南跑,就在這時,竟然看見劉守光帶著數千遼軍輕騎快速跟住了他們。
昔年一怔,“老大,你不是撤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劉守光的鐵盔早已不知道哪裏去了,滿頭散亂的長發被血液和汗水黏成了塊狀,“勇士,我回來助你!”
劉守光大聲朝昔年喊著,殊不知,他身後的危險離他愈來愈近。
一名先行的契丹騎士緊握著手中騎槍,雙腿一夾馬肚,這馬霎時躍起,棗紅色的駿馬在空中劃過一道如虹的弧度後直直朝著劉守光的背後俯衝而來。
香椿見這一情況,也沒有問劉守光他和昔年的關係是好與不好,既然穿著唐軍的甲胄,那就是一家人!
隨即,香椿縱身蹲坐在龍馬上,下一瞬間,香椿整個人的身子騰空而起,於半空中發動潛行技能隱匿蹤跡,以便突襲!他手中的飛龍刃在一個呼息間完成了淬毒,猶如在太空漫步一樣竟翩翩起舞,舞至一處、殺一人!
血光與翠綠色的劇毒不斷噴湧而出,隨之不斷舞動著。
率軍圍住他們三人的耶律阿湯哥不禁讚歎,“好身手!”
策馬在他身側的耶律玉哥恨恨的咬了咬牙,目光如炬,“媽的,好個屁,死的不是你親兵。”說罷,重達七十斤的玄鐵包鋼大刀在手上用巧勁輪了個圈,刀口處的龍頭都似乎是發出了來自於亙古的清吟龍嘯。
駿馬踏積雪而行,被血肉覆蓋的戰場上泥濘不堪,但馬速仍舊不減半分。
耶律阿湯哥身側的一員小將瞅了瞅四周,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忿恨,“阿爸,就這麼讓玉哥送死?”
阿湯哥嗤鼻一笑,“這又不是我的意思。”
小將眼中忿恨更濃,“阿爸你本可以救他,幹嘛要把衝陣的事給他親兵做,他們就不是咱們契丹人嗎?死的可都是咱們契丹部族的兄弟啊!”
阿湯哥扭頭瞅著自己的乖兒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兒子,你有這份善心我還是很開心的,可就在這軍中混,一定要明白陛下的意思。現在咱們契丹人已經立國,以後還要混朝堂的,要多學學漢人了,哎。”
阿湯哥這話說的已經是很明白了,但小將還是有一絲不解,“阿爸,我以後再這樣是不是叫偽善?”
阿湯哥笑意之間漸漸浮現了另一種情愫,“善與不善,因人而定。”
小將點了點頭,似乎是已經懂了他的意思,“像這種無心機的猛將,要善;對付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要不善。”
阿湯哥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東西以後不要想了,禦人之道在軍中沒什麼用,你就記住,軍中實力為尊。”
“好,就聽阿爸的。”小將把長槍橫在了馬背上,身子微微後靠倚在了寬大的馬鞍上,眯起眼睛靜靜看著前方的廝殺,不再言語,心裏卻在盤算著其他的事。
西風虎嘯,竟寒冽如刮骨刀;受傷的老馬上覆有厚重的鐵製馬鎧,因為昔年身上明皇套裝的重量,這老馬已經是搖搖欲墜。
耶律玉哥就在此刻挺刀衝了過來,老馬久在契丹軍自然是有著其他熟識的馬匹,見到耶律玉哥胯下大大駿馬竟然晃晃悠悠的靠了過去。
昔年一怔,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留,長戟在手臂的力道下橫掃過去,耶律玉哥俯身輕鬆躲過,隨後,長刀繞著胯下駿馬轉了個圈欲斬向昔年,包鋼的長刀在雪地上蕩起絲絲煙塵,渾濁的刀嘯中龍吟聲更盛。
看著耶律玉哥身上的甲胄,昔年也是知道他的等級,自然不可能隻是低級校尉、也不是牙將!
看著在他鐵鎧外套著的皮甲上竟刻畫有一條張牙舞爪的蟠龍!
哼,想必,是個親王。
若斬他頭顱,殺雞儆猴,也好帶著劉守光往幽州撤。
昔年既已做出決定,手上的長戟再不給耶律玉哥留下活路,殺氣破體而出,如此霸道的殺氣現如今還伴隨著道法!
別忘了,昔年,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是全職!
沒錯,冷兵器、刺殺係、道法、西方魔法,不能說樣樣精通,但也都知曉!
道法,吐納著天地之間所蘊含著的所有靈氣,縱起千萬層氣浪向著耶律玉哥撲去,耶律玉哥隻覺眼前一晃,被這靈氣震的視線有些許的模糊。
昔年趁著耶律玉哥慌亂,手中長戟探出直取耶律玉哥的心髒部位!
可這耶律玉哥反應也是極快,數十年的戎馬生涯和遊牧生活早已如同猛獸一般警覺,在感受到有危險逼近之際忙抬刀格擋住昔年這勢同惡蛟般的攻勢。
耶律玉哥架開了昔年的長戟後笑道:“哈哈,有些名堂。”
昔年看耶律玉哥假裝雲淡風輕的樣子,可能他是想先和昔年來場辯論賽緩緩氣力,畢竟剛才那記道法可是夠他喝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