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芹得知湖市師範沒有聘用她,認為自己可能某個關節沒有打通,就托人去給曹雨霖送禮。可送去的禮物都被曹副校長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了,回話說:送不送禮都一樣,聘用誰不聘用誰是由校務會研究決定的,他個人做不了主。
蔡芹隻好來找她過去的老師林根成主任,林主任笑笑說:“校務會是研究了,但是和沒有研究沒有什麼區別呢。你是我的學生,我指你一條明路:去找別的途徑吧!這次你是進不了湖市師範的。具體我也不好說得太露了。”蔡芹還是不太明白,但她知道進湖市師範是沒有希望的了。
林主任笑著問:“你給他送禮了嗎?”
蔡芹:“送了,可是他都給退回來了啊。”
林主任:“都送什麼了?”
蔡芹:“‘炸藥包’和‘手榴彈’。”
林主任:“難怪啊,這些對他來說,就太低級了啊,我給你透露一點秘密嗬。”
他壓低了聲音:“他喜歡古玩字畫什麼的。對外不要說是我說的嗬。”
蔡芹心想:字畫能弄到,但就是價錢太貴了點兒。自己手裏有一幅齊白石的《牽牛花》真品,但那可是自己的傳家寶啊。此畫聚散穿插很有講究,紅的花朵,黑的墨葉,鮮明大方,形成墨線叢中朵朵紅花,嬌麗動人。畫中題有:“戊子(公元1948年)於廠肆購得外國紅,試之,八十八歲白石。”這種“外國紅”紙,在生宣紙中是最薄的“料半”紙,這種紙是一種吸水吃墨很強的宣紙。此紙因滲水太快,最表現筆痕,一般人很難駕馭這種紙,故作偽者往往因功力不足而露出破綻。為了工作要自己舍棄傳家寶,蔡芹很是舍不得呢,但怎麼才能一舉兩得呢?於是她想到了買贗品。
來到古玩市場,好多名人字畫一看就知道是贗品,去糊弄一個師範學校的校長肯定沒門了。蔡芹很掃興的來到湖市的青年路的一家咖啡館,要了一杯咖啡,慢慢的品著,漫不經心時隻見對麵一家名曰《畫齋》的店吸引了她,她買了單後就匆匆走了過去。她一進門就被眼前的一幅《菊花圖》所吸引了,那畫,栩栩如生,那字,行雲流水,字和畫都是很有韻咮呢,當今少有的字畫呢。更有那句:“迎風更鬥雪,騷賦入香菊。”更是詩情畫意,入木三分。
“姑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店主熱情的招呼道。
蔡芹隻顧看畫,可把店主忘記了,抬頭一看,麵前站著的男子五十歲的光景,滿頭的亂發蓬鬆,胡須也是參差不齊。不過一雙眼睛可是炯炯有神,傳達出的是一種頑強不屈。
“這不是薑老師嗎?”蔡芹驚訝道。
薑平義:“你怎麼認識我啊?”
“我是江州美術學院的畢業生啊,前年你去給我們講過課啊,你的《人體藝術》課講得太精彩了,聽過你的課的同學都說是一種享受呢。薑老師你怎麼在這裏啊?”蔡芹問道。
薑平義有一種暗暗的得意,但隨及又有一種暗傷,他漫不經心的說:“一言難盡,你來有什麼事呢?”
於是蔡芹就把應聘不上的事說了,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薑平義臉上一陣鄙夷,一陣憤慨,一陣同情。他沉思片刻抬頭注視著麵前這個天真、直率而又美麗的姑娘說:“這回你可算是找對了人了。對付這種人就得用特別的方法。但是他有個懂畫的朋友在鑒寶房,一般他得到字畫後都會請他的朋友去鑒定的,如果發現是贗品,那事情肯定是辦不成的。但是他的這個朋友跟我是至交,我跟他有個約定,隻要是我臨摹的畫,他都睜隻眼閉隻眼,不去說破的。”
說著,他把蔡芹領到裏屋的一個小間,從一個箱子裏取出幾幅字畫:有凡·高的《向日葵》、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伊凡洛夫的《基督顯聖》、莫裏索的《在公園裏》……那麼多的名畫,蔡芹不知道選哪個好呢。
這時,薑老師拿出一幅畫說:“這是我臨摹的委拉斯開茲的《照鏡子的維納斯》,你應該知道它的名氣的,曹雨霖最喜歡這類畫兒的。正好這幅畫的真品,在兩年前於西班牙博物館被人偷了。這其中可以發生好多故事呢,你就說你八姑婆的四姨夫的小舅子從一個外商那兒弄來的。”
蔡芹要給薑老師錢,薑老師:“幫你騙他是我自願的,否則我不會做這種事的。問我要臨摹畫兒的人,我一定要弄清他要去做什麼的,如果是一個貧窮的人,送禮給那些我認為是貪官的人,我會無償幫助他的。如果是貪官送貪官,那就是我發財的時候了。”
蔡芹謝了薑老師,拿著畫兒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