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今夜入夢(1 / 1)

文斌慢慢走過屋後的竹林,站立在姐姐的墳前,淚水充盈在眼裏。他的思緒漫無邊際的飄蕩,信步轉過一條小徑,前麵就是周山河,河水汩汩東流,岸邊的小草在微風中擺動,顯得是那樣的弱不禁風。不遠處的那座石橋,見證了風花雪月。腳踩在橋石上,眼望河麵的小船兒,出沒在風波裏。

石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聽得見你輕輕的腳步聲。

河水叨念著風雨的無情,

望得見你戲水的倩影。

你矗立在橋的那頭,

用你的嫵媚,

書寫無限的柔情。

我站立在橋的這頭。

舉頭仰望一彎殘月,

漸漸的幻化在天際。

你屹立在河的那邊,

輕輕撫弄七色琴弦,

彈奏那首《梅花三弄》,

鸞鳥不再揮動她那美麗的翅膀。

我佇立在河的這邊,

找出塵封已久的玉苗,

爛熟於心的曲調,

卻不曾蹦出半個音符。

橋的兩頭終於沒能成為一點,

河的兩岸始終是一條平行線。

晚上,母親特地燒了幾個菜,一家八口人,圍坐在那張五條腿的八仙桌周圍,父親知道文斌心裏不舒服,特地拿出那瓶幾年前伊玲玲送的竹葉青酒,哥哥文燦開了瓶,倒滿了三小杯,文斌舉杯一飲而盡,自己又滿上一杯,正要往嘴裏倒,母親忙攔著說:“這樣喝酒容易喝醉的,吃點菜吧。”

哥哥跟文斌碰了碰杯說:“男子漢大丈夫,還怕娶不到老婆嗎?別為這點兒事,跟自己過不去啊。”

文斌強裝著笑臉說:“我不是怕娶不到老婆,我隻是想不通吧了,她對我那麼好,她答應要做我的妻子的,怎麼忽然之間就變了呢?”

父親舉杯喝了一小口酒:“常言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家是報社的副主編,你隻是一個小小的教師,你憑什麼跟人家比?”

文斌望著滿臉皺紋的父親,不忍心駁他的麵:“爸,程雪蓮不是那樣的人。她要是嫌貧愛富,她就不會看上我了。”

文燦攔著文斌的話頭:“算了,不談這些了,今天難得一家人在一起,談點兒開心的事吧。”

嫂子林子英忙對文燦說:“對了,你不是說縣裏銀行裏有個會計嗎?找個時間,讓他們見個麵。”

文燦一拍頭:“你不說,我倒給忘記了呢,人家讓我給她介紹個教師呢,明天我就先去看看去。”

文斌把一杯酒全部倒進嘴裏:“不,我現在不想談了。”說著,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夜已經很深了,月色透過窗戶,灑在窗前的辦公桌上。文斌睡在床上,輾轉反側。

那顆星星掛在枝頭,

眨眨眼睛若有所思。

黑夜裏不再平靜,

升起了無期希望。

那隻小鳥也許找尋到了她的歸屬,

再沒有拍騰她那早已疲倦的翅膀。

隻因為你的入神,

勾起我無限心疼。

你的暗淡的眼神,

寫滿無限的真誠。

桂影東移去,

嫦娥西風隨。

但聞酒香漂,

對月隻一人。

一人當歌無琴弦,

兩眼垂淚何人憐?

一樣愁思兩處同,

今夜你可入夢來?

文斌正在辦公桌前畫他的花鳥圖,忽然她出現在他的麵前,他高興得一把把她抱起來,在她的臉上親個不停。然後,兩人手挽著手,走在田間的小路上,文斌摘了朵小花,給她戴在頭上,她笑得是那樣的燦爛。田裏的玉米,有一人多高了,紅紅的胡須,五彩的頭冠,綠色的袍子,她在綠色間奔跑,那飄飄的長發,似黑色的瀑布。

可是,她轉眼間,跑得無影無蹤了。文斌大聲叫道:“秀—紅—。”文斌從床上爬起來,窗外的月色,已經暗淡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