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裴煒半天,徐魴才長出了一口氣,歎道:“裴煒,你這家夥……還真是個鬼才啊……你哪來那麼多希奇古怪又確實可行的想法?這可不行,以後你就是我的參謀了,足協各方麵的事情我要多聽聽你的意見啊。我們足協上下都還是在摸索中前進,你卻好象已經有了很多成功的經驗……為了中國足球的發展,你可不能藏私啊。”
“我曾經在歐洲學習過,觀摩過很多俱樂部,和他們的官員談過很多這方麵的問題。”裴煒眼睛都不眨的說出了一大堆謊話:“象歐洲的各個聯賽,他們大部分采取的是象君主立憲製時的三權分立的模式,足協負責管理日常事務,職業聯盟負責整個聯賽的收益運轉、轉播費的分配,球員工會則是為球員們各自的利益來和俱樂部交涉,各有各的職務和能力,誰也不能一手遮天。”
徐魴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樣的經驗恐怕不能生搬硬套來吧?畢竟我們的國情和歐洲不一樣,我們國家不是另僻蹊徑,走出了屬於我們自己的,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嗎?”
“當然不能生搬硬套,我們的俱樂部現在都還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俱樂部,因為大部分俱樂部都沒能實行獨立自主和盈利,全部是靠大集團注入資金,如果搞職業聯盟的話隻會成為某些大俱樂部的工具,球員工會也是一樣,現在球員們普遍的素質都還比較差,管自己都管不了,還能代表所有的球員?那不是開玩笑嗎?”裴煒歎了一口氣,憧憬的說:“隻有等到中國的俱樂部、球員都實現了真正的職業化,那才是三權分立最成熟的時間。”
“希望能有那麼一天吧。”徐魴被裴煒說得心潮起伏,這名足協副主席同樣也是一個真心希望能夠將足球搞上去的人啊。
“而且咱們國家足協的構成也決定了在初期隻能是足協一手掌握中國足球前進方向的現實。”裴煒笑著說:“在歐美那些成熟的聯賽機構裏麵,足協實際上並不是官方組織,而是民間組織。什麼足協主席之類的就象是一個公司的董事長一樣,而我們中國足協卻屬於官方機構,掛靠在體育總局下麵,所以老徐,中國足球能否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需要的是中國足協在前麵的引導啊……你們的決策和舉動,都影響著中國足球將來的走向啊……”
說到這裏,裴煒又想起了在02年為了保證國家隊衝擊世界杯,將聯賽停辦的情況,其他國家的足協哪裏有這麼大的權力?隻有中國足協,才能夠用行政手段強行命令聯賽停辦,這也算是一個最大的中國特色吧。
比如說意甲,卡拉羅就算是足協主席,他也絕對沒有權力命令聯賽為國家隊讓路,反而是擁有大量國腳的俱樂部經常要因為自己的球員在為國家隊效力的時候受傷而和足協打官司討要補償——這換了中國簡直是不可想象的——調你的球員參加國家隊是給你麵子,是為國爭光,是為人民服務!還要補償,補你個鬼!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肩膀上的擔子真是沉重啊……”徐魴苦笑起來:“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可是後麵的車廂跑錯了方向能夠罵車頭,車頭又找誰訴苦去?要知道,就連這個車頭,也不知道朝哪個方向開才能夠開到正確的地點啊……”
“我會盡我全部的能力,提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意見來為中國足球找到正確的方向做出貢獻。”裴煒堅定的說:“這點你可以放心,你也應該知道,我搞俱樂部和其他人的出發點不一樣,我不缺錢,就算我要繼續賺錢,隻要搞好以前我的天宇集團就夠了……但是現在,我已經主動退出了現在的天華集團,搞這個俱樂部隻是想以自己的實踐找出一條正確的道路而已,你完全可以不擔心我有什麼私心。”
“我如果不相信你,也就不會今天和你討論這麼多……出圈的問題了。”徐魴笑了起來,緊緊的握住裴煒的手:“我現在是真的希望,象你這樣單獨個體的老板能夠多一點啊……”
“很難。”裴煒皺起了眉頭:“去年我的投入超過二千萬,但是經營俱樂部拿回來的利潤隻有一千萬上下……我的俱樂部經營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我想全國的俱樂部利潤能夠比我高的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但是我同樣是在虧本經營,在找到能夠通過俱樂部賺到錢的道路之前,中國的俱樂部還是要依靠大集團的投資才能生存下去。”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徐魴已經把裴煒當成無所不能的先知了:“你這個經商奇才肯定有好辦法了,我看過了你的發家史,簡直是奇跡!也許中國比你有錢的還有很多,但是沒有人比你的起點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