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創世紀(1)(1 / 3)

一個醫生眼中的奇跡

先說一件舊事,三年以前,我曾經以訪問學者的身份在提貝逗留過一段時間,那個時期我都住在提貝大學的學校賓館裏。

我有一個朋友,名叫徐定邦,他本是四川人,曾經在美國哈佛醫學院獲得博士學位,然後回到成都市第一醫院做了一名主治醫師。

他在哈佛讀書的時候,我剛好也在哈佛大學裏學習阿卡迪亞語,這是一種古中東的語言,死亡已久,我天生對於語言存在莫名愛好,尤其喜歡學習失傳已久的文字。我在偶然的機會與他結識,並成了好友。

他回到四川後,立刻憑著嫻熟的技能和豐富的醫學知識而成為了外科部的主任,在醫院裏擁有很高的地位。

他每天都十分忙碌,從早到晚都有病人指名道姓地要求由他來治療,而他也非常盡心盡力,盡一切可能滿足病人的要求,絕不因為自己是主任而有所驕慢,因此他是一個忙碌到連休假都沒有的人。

那一日,徐定邦做好了一個手術,病人狀況很好,他也鬆了口氣,正打算休息一下,便聽見救護車尖嘯著衝進了醫院。他是一個十分負責的人,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就停了一下,看一看是否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果然從救護車裏被抬出一名病人,這個人全身血跡,被抬出來的時候鮮血還不停地向下滴著。

徐定邦皺了皺眉頭,馬上迎了上去,一位救護車裏的護士說:“是車禍,情況非常嚴重。”

他立刻大聲吩咐著把病人抬進急救室,他自己來不及休息,也馬上跟了進去。

然而這個病人的情況實在是過於惡劣,徐定邦一看他的傷處,就知道想要救活這個人是不可能的,但他仍然盡自己的一切努力使用了各種急救措施去搶救病人。

然而現代的醫學畢竟不能起死回生,半個小時後,這個病人便死在急救台上。

徐定邦歎了口氣,向護士示意病人已經死亡,可以抬出去了。

他也打算離開急救室,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一轉,看到病人的頭發。

這個病人,在遭到車禍的時候,從腰部以下的身體幾乎已經被撞得支離破碎,但腰部以上的身體還是很完好的,頭部更是沒有受到傷害,甚至連鮮血都沒有濺上。

因此徐定邦能夠清楚地看清他的麵容,這是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相貌十分平常,臉上帶著很重的風霜之色。

從他的衣著打扮上看,應該是一個來處雪山地區的牧民。他的頭上本來戴著一頂帽子,在進入急救室後帽子被拿了下來。

徐定邦一直全神貫注於急救,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頭部,現在他已經死亡,徐定邦精神鬆懈了下來,就看到在他的頭上,有著極濃密的頭發,雪山附近的牧民一般喜蓄長發,這個人大概是到了成都以後將頭發剪短了,雖然短了,但仍然是十分黑密的。

在這個病人的頭頂中部,本來應該有頭發的地方,卻有一條極寬的地方,並沒有長頭發,這種情形便像是遍植了樹林的山頭,有一條河流從樹木中穿過一樣。

徐定邦看見這種情景,便用手分開了死者的頭發,在死者沒有頭發的頭頂上,有一條極長的疤痕。

在一個人的頭上發現了疤痕,本來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許多人都曾經在小的時候因為跌倒而摔破了頭,在頭上留下了疤痕。這些疤痕並不褪去,雖然隨著人的生長會變得越來越淡,但疤痕會一直在那裏,如果仔細去看,便能看出來。

徐定邦是一個極優秀的外科醫生,他能夠通過觀察一道疤痕的顏色深淺和長短推斷出當初受傷的情景。因此,當他一看見這道疤痕的時候,就吃了一驚。

從這道疤痕上看,死者當初所受的傷一定是極重,他的頭部被重重地擊中,並且被利器打開了一條極大的傷痕,擊傷他的利器深入了頭顱,徐定邦完全相信那個利器事實上已經傷害到了死者的大腦。

受了這樣的傷,死者應該在當時便已經身亡了,不應該還能夠活到現在。

徐定邦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這道疤痕,從疤痕的顏色上看,這應該是十年前的舊傷,那個人不僅在受傷後沒有死去,還活了十年。

想到了這一點,徐定邦立刻便愣住了,根據他已有的醫學知識,這根本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這個人,在被送到他的醫院以前的十年就應該已經死去了,而不應該是死於這場車禍。

這時,護士已經將死者蒙上白布抬了出去,他走出急救室,有幾個警方人員等在急救室的外麵,他們已經知道死者死亡,正打算離開。

徐定邦走過去問:“這個人,是死於車禍?”

一名警方人員點著頭說:“這個人是個貨車司機,他開的車子與一輛集裝箱車相撞,對方沒有什麼事,他卻不行了。”

徐定邦歎口氣說:“開車真得要十分小心才行。”

警方人員點了點頭,徐定邦又問:“他好像不是本地人?”

警方人員說:“是啊!他是從提貝來當司機的,才來了沒多長時間,就出了事情。”

這個時候,徐定邦不知是基於什麼原因,又問了一句:“他是提貝哪裏人?”

警方人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顯然不明白一個醫生為何會對一名死於車禍的人那麼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