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錦畫記(14)(2 / 2)

這力量一閃便逝,然而便在那個刹那,我卻覺得我感覺到了什麼。

是什麼我說不清楚,但我的心情卻忽然變得平靜,天空也似乎一下子就明朗起來。我看見那個提貝族婦女恭恭敬敬地全身匍匐在地上,這是最高的禮拜方式。

房屋的門打開了,神童慢慢地走了出來,這個時候,已經應該稱他為大師了。

我卻來不及看他,立刻衝入屋內,央金平靜地盤膝坐著,雙目緊閉。從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她是生還是死,我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我又摸了摸她的脈門,心跳也已經停止了。

但她的體溫仍然十分溫熱,不像個死去了人,隻像是睡著了一般。

我愣愣地發了會呆,慢慢地感覺到心裏的悲傷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我側過頭,那幅錦畫落在地上,上麵已經沒有了那個男孩的肖像。

而在央金的身前,那顆水晶球也失去了光澤,變得黯然無色。

我輕聲叫了央金一聲,雖然知道她絕不會再回答,卻仍然希望也許她隻是睡著了,會忽然醒過來。

我想起她剛才說的話,“什麼自由,這都是騙人的。”也許對於她來說,生命真的沒有什麼自由可言,死去了,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莫非花走到我的身後,她的手搭在我的肩頭上。我搖了搖頭說:“我沒事,隻是她真得很可憐。”

莫非花沉默不語,我拾起那隻水晶球和那幅失去了靈魂的錦畫,走出了房屋,大師站在那棵大樹之下,落日的餘暉映射在他的臉上,他似乎在沉思什麼事情,也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當我走到他的身邊時,他說:“這個水晶球已經失去了效用,雖然說一切皆有天定,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絕不會再以這種方式轉世了。”

我點了點頭,說:“我希望能夠得到這個水晶球及這幅錦畫作為紀念。”

大師輕輕點頭,他說:“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不必你們護送我回那西達澤寺。我能夠轉世都有賴你的力量,我非常感謝你。如果你有興趣,我希望你能到那西達澤寺參加我的坐床慶典。”

我搖了搖頭,我隻想快一點離開這個地方,這幾日的時間已經讓我覺得痛心疾首到了極點,我隻想快點回到美國去,越遠離這裏越好。

大師似乎也已經看出了我的意圖,他並不勉強我,隻是揮手與我道別。

這時莫非花業已得到了自己的那輛越野車,她開車到我的身邊,說:“我送你回提貝吧!”

我拉開車門,莫非花看我的眼神十分複雜,我回避著她的眼光,就像回避著自己的心情。

在回提貝的路上,莫非花接了一個電話,她便忽然變得焦急起來,我那時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也懶得問她。

到了提貝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她立刻便離開了,似乎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而我馬上買了當天到西南的機票,我隻想快點離開,越快越好。

回到西南後,將前事向西南分舵的人解釋了一遍,大家都驚駭已極,想不到傳說中的神秘力量真的是存在的。

我訂了三天後回美國的機票,我的師兄因為另有它事,仍然需要在西南停留一段時間,而我很久沒有與他見麵,總算有時間可以小做盤旋。

但我的心情卻仍然十分灰暗,連任鳴俠都看出來了,他卻並不問我什麼,我的師兄向來如此,如果我不說,他決不會問。

我很欣賞他這一點,避免了當我提起時,又覺得悲傷。

三天迅速過去了,最後一天,任鳴俠送我去機場,而西南分舵因為表麵上做著正當生意,盡量避免在公開場合與我接觸,因此並沒有人送我。

在機場,我與任鳴俠揮手道別,這時,一個機場保安忽然出現在我的麵前,對我說:“燕先生,請您到機場值班室去一趟。”

我歎了口氣,又什麼事?

跟著他走入機場值班室,仍然是那個溫家良中校接待我,然而在他的身邊卻站著一個著軍裝的女子,原來是莫非花。

我從未見過她這種打扮,這樣裝束後,益發顯得颯爽英姿,但我卻覺得刺目。

莫非花微笑看著我說:“燕先生,我有一件事,很想請你幫忙!”

我沒精打采地問她:“什麼事?”

莫非花從口袋裏拿出一隻戒指,那隻戒指我記得十分清楚,是我從山洞中取出,送給她的,她說:“與這隻戒指有關的。”

然後她便說出一段話,因為這段話的原因,我那天不僅沒有離開西南,還不得不又一次回到提貝。

這是後話,錦畫記的故事至此已經結束,欲知後事如何,請看:銀眼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