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已經是黎明,隨著夜晚的過去,野槐衝恢複了原有的安靜,陽光之下,鬼魂們都不敢妄自出現在野外,一路走來,那些槐樹上麵所掛著的貓屍也因為沒有鬼魂的附著,所以顯得格外黯淡無光。
在走了約兩個小時後,我再度回到了劉家外圍的一座山頭上,站在山頭,下麵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與晚上的陰森寂寥相比,白天的劉家卻是格外熱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離劉家不過三裏的那座山頭,也就是當時我所看到的陰氣最盛的地方,此刻一片熱火朝天。
山林中一棵棵槐樹被砍下,隨後被抗去了那個緩坡向北的山頭,而山頭上麵,一座碩大的祭壇正在搭建當中。
此時此刻,祭台的雛形已經形成,四根粗大的槐樹主幹呈六十度角樹立在山頭上,周圍用三角樁固定,同時周圍又以木條作為修飾,祭壇的上方留著一塊長寬約五米見方的空地,被釘上了木板,上麵灑滿了槐樹葉,一條台階從祭壇的南側延伸而下。
在祭台本體的周圍,有許多褐色的東西在風中搖曳,我仔細一看,卻見祭壇的橫木上麵竟然掛滿了貓的屍體!而祭台平台與基座下方,更是擺著數十個人頭骨!
這座通體由槐樹建造而成,同時又被貓屍及人骨所環繞的祭壇,散發出一股磅礴無比的陰氣,以至於讓整片空間都出現了一絲陰暗,陽光雖然當頭照下,可祭壇方圓五十米範圍內卻猶如被雲朵所覆蓋了天空一般,卻是顯得異常昏暗。那些在白天根本不敢出來的弱小鬼魂,此時卻是在祭壇周圍歡快的遊弋。
然而,更讓我感到驚詫的是,此時忙著建造祭壇的工人眾多,可是這些工人卻並不是人,而是一具具身體幹涸的屍體!
而在祭壇的旁邊,還站著三個中年男人,站在中間的那個我是認識的,正是劉民山,而那個蓑衣人也在旁邊,隻不過現在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農家的行頭,另外一個卻是我之前並不認識的。
劉家有三兄弟,在之前劉世閏的墓碑上,我看到了他們三兄弟的名字,劉民山排行老二,而蓑衣人管劉民山叫二哥。墓碑上親屬的名字,都是按照輩分先後排名的,所以,這個黑衣人的名字是叫劉民河,而另外一個看上去模樣較老的不是用就是劉民澤了。
此時此刻,他們的身上延伸出一道道黑色的血線,這些血線連接在周圍忙碌著建造祭壇的屍人頭上。
想不到,這劉家人竟然會控製屍人來搭建祭壇,這種法子,恐怕也隻有他們這些控魂師才能想得出來了,如果他們對於外界的名利稍有覬覦,恐怕憑著這門手藝早就富甲一方了。
在之前我與劉怡的交戰中,我曾看到過她使用這種道術,而眼下再度從她的長輩身上看到,我也不曾感到奇怪,在他們三人的控製下,這些屍人正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這座祭壇,不用說就是為了還魂夜所準備的,我仔細看了一眼周圍,並沒有發現趙付雪的存在,我雖然能夠察覺陰氣流淌的動向,但是對活人或者陽氣的察覺度卻跟常人沒有多大的差別,在我的肉眼所見,並沒有看到趙付雪的蹤跡,可能是被關在了某個屋子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