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風流債多,一切好轉。
自碧山後,玉庭總少不了帶善銀出門,兩人之間的話也明顯地多了起來,善銀願意開口說話,玉庭自是高興,更何況這也是他一直所希翼的。
天香樓敏之姑娘的繡房內,敏之姑娘坐在床上,背靠著床幃,雙眼瞧著前方,隻見粉兒丫環正在給玉庭係腰帶,係好後,玉庭轉過頭來,望著敏之姑娘哄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過幾****再來看你。”
敏之姑娘沒有言語,一雙蛾眉緊蹙,兩汪秋水含情,留戀著玉庭,玉庭瞧著她眼裏的意思,揮手讓粉兒丫頭下去,然後踱步走了過去,伸手撫著敏之姑娘的臉頰笑道:“今兒怎麼了,先前你說不想起來,也由了你,這會子我要走了,你這模樣這般舍不得,難不成要我留下來?”
敏之聽了,眼裏一片水霧升騰,輕聲道:“我是不想你走,想你留下來,今兒留下來好不?”
玉庭瞧著她這模樣,心有不忍,卻也放下了手,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好一會兒方道:“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我的習慣,我一向尊重你,所以你上台公演,我也沒攔著,全由你自個兒喜歡,我也希望你尊重我的習慣。”
敏之姑娘臉色忽地一變,語氣竟是硬邦邦的地道:“當我沒說好了。”
說著轉過身往床裏邊,玉庭見她這模樣,待要勸慰兩句,又聽著敏之姑娘道:“四爺請回去,免得誤了四爺的時候。”
玉庭聽了這話,到嘴的話也咽了下去,想著時候不早了,隻得起身,卻又回過頭來道:“聽你的,那你早些休息,有空我會來看你的。”說完便徑直離開,沒有回頭。
~~~
端陽過後,一日午飯後,善銀正在園子裏試曲,葉兒匆匆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封信,遞給一旁的桂兒,桂兒瞧著善銀,見她沒有抬頭,便拉著葉兒向一旁走了兩步,輕聲問道:“誰送來的?”
葉兒道:“二門上送來的,說是請務必交給奶奶。”剛說完,隻瞧著善銀抬起頭問道:“什麼東西,給我瞧瞧。”
葉兒忙道:“是二門上送來給奶奶的信。”
一旁的桂兒忙拆開,然後把裏麵折好的信紙遞給善銀,善銀打開信,從頭瀏覽了一遍,抓著信紙的手力卻是越來越大,連信紙都揉成一團了,隻是自己沒有覺察到,瞧著她的臉色不好,桂兒搶過信紙忙問道:“怎麼了,奶奶,這上麵寫了什麼?”
善銀搖搖,看了她一眼道:“怎麼會是這樣,你瞧瞧就好了。”
桂兒打開信紙,仔細看了一遍,也是驚奇,忙對善銀道:“風荷姑娘怕隻是一時意氣用事,要不奶奶好好和風荷姑娘談談,或許就能打消她的念頭。”
善銀搖搖頭,可臉色一點都沒好轉,一旁擔憂的芬兒忙問了句:“出了什麼事,風荷姑娘怎麼了?”
桂兒瞧著善銀不願意開口,又瞧著芬兒真急了,忙道:“今兒趙五爺給風荷姑娘贖身,然後娶風荷姑娘過門做七姨娘,也不知道風荷姑娘是怎麼想的,估計是一時急了的緣故。”
一聽這話,芬兒姑娘倒是放下了心,見善銀心裏難受,為風荷姑娘不值,於是勸道:“趙五爺對風荷姑娘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奶奶應早料到有這一天,這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一來,風荷姑娘能脫離風塵,除了賤籍,二來,上回三爺要給風荷姑娘續身,小二奶奶還托付奶奶讓四爺勸勸三爺,如今這樣,奶奶也對小二奶奶有了交待,也算齊全了。”
桂兒不同意,皺眉反駁道:“可風荷姑娘也應該挑人,趙五爺可是出了名的浪子,那麼多人,憑風荷姑娘的條件也不一定非得挑趙五爺呀?”
聽到這,善銀恍過神,忽然想起事來,忙急道:“玉庭今兒去哪了?”眾人錯愕,佩芸先回道:“回奶奶,今兒沒聽春燕姐姐提起,春燕姐姐約摸著要從五姑娘那回來了,我先去替奶奶詢問一下。”
善銀道:“那好,我先回屋換身衣裳,你去春燕那得到信息就到屋裏來告訴我,葉兒,你讓二門上準備車,我要出門。”眾人回了一聲喏,芬兒和桂兒跟著善銀一起回了屋。
~~
楊柳坊外曲江水,楊柳坊中盡笙歌,舞低楊柳自風流,多少王孫折腰趨,這是城中有名的舞坊楊柳坊流傳的一首歌,也透出進出坊中是哪些人。而且楊柳坊不比別的歌舞場,男女皆可入內,隻要想進去的,沒沒有人會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