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又說了幾句話,忽然,善銀問道:“你單槍匹馬地過來,打算在南關待多久?”
話音一落,明意清亮的眸子瞬間失了顏色,黯了下來。善銀眼瞧著明意的變化,心中不由後悔自責起來,原是打定主意,這些都不過問的,他既然過來,就當是遠道而來的朋友招待他,臨了還是脫口而出問了出來。
轉過頭,正為轉開話題而絞盡腦汁,不料,卻聽明意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占你便宜,長期在你這白吃白喝的。”
善銀聽了這話,確實怔了一下,爾後,回過神起了玩心,特意瞧著桂兒笑道:“桂兒,你也聽到了他的話,既然他不會白吃白喝,從今他進門起就給他算著花費了多少?以後你回京去他府上加上利息一並討了回來。”
桂兒積極地配合著,“那我現在就去拿筆墨,讓十二爺留個字據,白紙黑字的才好。”
瞧著她們主仆二人還能這般拿他開玩笑,雖有幾分無奈,卻更多是高興,喊住桂兒道:“你們就放心,跟著我的人就在後麵,最遲也過個三四日就能到,他們來了,我立即兌現給你們,字據就不立了。”
桂兒原本就是打趣他,做做樣子罷了,聽了明意這話,馬上就回來了。
這般笑笑鬧鬧的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般,竟是難得地說不出不舒暢,直到紀媽媽進來說夜深了,明意才離去,又吩咐外麵的奕護衛過去侍候,善銀才帶著桂兒隨著紀媽媽回房。
善銀有擇席的毛病,所以躺下後並沒有立即入睡,加上心裏有事,少不得輾轉反側,睜大著雙眼看不清任何東西,夜色欲發深沉,漆黑一片,白日的喧囂早已消失得了無影無蹤,隻有無邊的寂靜漫布於這夜色中,與之融為一體。
守著善銀旁邊睡著的桂兒也沒有睡著,瞧著善銀不安寧般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還是開了口,“奶奶還是睡不著。”
“嗯。”黑暗中聲音格外地清晰。
雖看不清,但桂兒還是側過來身子,裹著單被,望著善銀的方向道:“奶奶這些天就沒歇過一晚好覺,要不明天吩咐廚房給奶奶熬安神湯,晚上歇息之前喝一碗。”
雖是詢問的語氣,可聽了桂兒這話,善銀就已認定這丫頭就已替她做了決定,不禁否認道:“不需要,過了這幾日,等熟悉了這屋子的氣息,就不礙事了,若真喝了安神湯,沒得以後成依懶反倒不好了。”
大約是認為善銀說得有道理,桂兒沒有再吱聲,善銀心裏事多,也不耐多說,又恢複了安靜,然而,卻隻是片刻功夫,又聽桂兒道:“奶奶,十二爺以後會長住南關嗎?”
“不知道,問我做什麼,想知道你去問他。”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顯然善銀是用被子蒙著腦袋說出來的。
隻今停歇了一會,又聽桂兒道:“若是十二爺打算長待,奶奶不如讓他一直住著這院子,彼此也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