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庭一夜輾轉未眠,到了五更天,讓秋屏她們侍候著起了床,一應梳洗穿戴好了才出房門。
外麵的天色還剛蒙蒙亮,院子裏燈火還未熄,秋露深重,陣陣寒意撲麵而來,玉庭伸了個懶腰,不料剛抬眼,卻瞧著雨瓏立在階前,後麵站著幾個丫頭。臉色透白,發髻染上了一層濕氣,大約站了有一會兒了。
玉庭收了驚,移開打量的目光,略斂上眼眉,問道:“什麼時候來的?這大清早露重氣寒的,你站在這做什麼?”
雨瓏並沒有回答,語氣生硬道:“我有事要問四爺?”
“昨兒我不是和你說了,今晚上去你那瞧瞧,快回去以免站得太久著涼了。”玉庭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身旁的秋屏。
雨瓏似賭氣般態度堅決道:“我不要,我現在就要說,我昨兒已經等了四爺一天了。”
“雨瓏,”玉庭語氣中已是隱隱不耐煩了,“那你就再等一天,今日我早些回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玉庭後麵的語氣愈發重了,雨瓏聽了卻是不甘,前晚的事,昨天糾結了一天,晚上才打發采蝶過來,半天回去,隻說今日晚上才會過去,又聽說他歇在正房,使得她整整一夜未眠,所以一早從五更天起就在這候著,想要問個明白,卻隻得了這句話,如何也是不願意的。
想著自進門以來,他對自己就是這般冷淡,她雨瓏從小也算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此刻,隻覺得有說不盡的委屈,不由得發作道:“我不要,若是此刻站在這裏的人是善銀姐姐,四爺也會說讓姐姐再等一天?”
雨瓏自小的性子就有點喜歡胡糾蠻纏,可也一向明理,最多隻仗著年紀小使點小性子,況且自進門以來,似長大了不少,做事不見逾矩,所以初一聽這話,玉庭倒是有點不信,兩眼盯著雨瓏,似在確定什麼。
麵對打量的目光,雖不喜歡自己這般攀比妒忌,但雨瓏並沒有躲避,而是昂著頭,望著玉庭,等著他的話。
半晌,隻聽玉庭聲音低沉道:“若是她,她不會站在這兒等的。”
雨瓏一時啞然,卻是冷哼一聲,“也對,若是善銀姐姐,隻怕在這兒等的人就是四爺。”
“若是可以,我也寧願站在這裏等。”玉庭輕輕呢喃道,已不願再糾纏,說著就邁步要離開。
就是這輕輕一語,雨瓏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輕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剛偽裝起來的氣場又落了下去。
就在玉庭經過身旁時,雨瓏止不住地急問了出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終究又問了出來,玉庭止住了步子,隻聽雨瓏又道:“四爺以前那麼喜歡我,為什麼如今對我這麼冷淡,不能因為善銀姐姐失蹤了,就把什麼都怨到我頭上來,善銀姐姐離開又不是我趕她走的,我嫁給四爺,四爺不能這般對我,如今我才是四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