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已是麵目全非,所有物件似移了位,灑落一地的首飾釵環妝奩繡品也容不得秋屏來收拾,連著一旁的杏兒和蹲在地上的雨瓏,秋屏都無法去顧忌,此刻秋屏更擔心的是玉庭的反應,一顆心吊在半空中沒有著落,就在玉庭逼近雨瓏還有幾步遠的距離,玉庭突然蹲下了身子,拾起一截碧體通透的簪子,忽然匆匆地扒開萬千紛芸,似在尋找什麼。
“四爺是不是在找這個?”杏兒伸手遞過去,掌心是一小截齒輪花紋的碧玉。
玉庭抬起頭來,看到那個物件,隻覺得眼前一亮明顯有些激動,微顫的手伸了過來,兩截碧玉合起來,正好是一支完整的簪子。
“這是我們奶奶常戴的那支簪子,方才我進來的時候,她正要扔了這支簪子,我急著要搶,可惜沒攔住還是讓她給扔斷了,我氣不過才和她打起來的。”杏兒說著激動,邊說邊用手指著也已經站起來的雨瓏,完全沒了平常的尊卑。
雨瓏縱使被玉庭的神情嚇到了,可瞧著杏兒的有恃無恐目無尊卑,骨子裏的傲氣讓她無法容忍一個丫頭的囂張,尤其是杏兒指著雨瓏的那模樣,那還半點把她當成主子,上前一步,伸手就是一巴掌要扇下去,“是我扔斷的又如何,你不過是一個丫頭,說話沒規沒矩的,還竟敢和我動手,待我回了太太,必好好教訓一番,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卑,誰是主子。”
這回杏兒乖覺,雨瓏剛一俯身上前,杏兒就躲開了,雨瓏撲了個空,卻是急著要去抓杏兒,剛上前,卻被衝上來的玉庭扣住了,“誰讓你進來的,誰讓你摔東西的?”
語氣陰森森了,臉上的神情更是鐵青得可怕,抓著雨瓏兩肩著手,吱吱作響,似要把她掰碎。雨瓏已沒心思去理會杏兒,心裏一陣陣後怕湧了上來,可她自小好強慣了,縱使這般情形,也少不得強作精神,“是我要進來的,是我摔的東西,你既不讓我好受,我就毀了你的念想,她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如今這地方我也毀了,至於這些丫頭,”
說著目光掃了一下屋子的幾個丫頭,喜兒青兒她們還是剛剛進來的,對上她的目光卻全是憤怒,隻是雨瓏不理會,帶著幾分得意道:“我必要回了太太,把這些沒規矩的東西全打發了,全打發了,嗬嗬,玉庭哥哥,你能拿我怎麼辦。”說完,看到眾丫頭都明顯有幾分害怕,竟是笑了起來。
玉庭的目光又深了幾許,連道幾個好,“你敢進來,敢摔東西,還要處治這些丫頭,很好,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跟我走。”說著竟是不管不顧拖著雨瓏往外走,如何都掙脫不了,一路被他的蠻力拖著出來,眾丫頭隻得跟著出來,望著玉庭怒氣騰騰變了顏色,秋屏有心想勸說,也不敢上前。
到了外間,采蝶及眾媽媽瞧著雨瓏被拉了出發,頭發散亂,臉上有好幾道指甲刮過的痕印,急得顧不得其他忙要上前拉開,隻是剛一靠近,卻聽玉庭喝道:“誰都不許上前,經我滾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