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望著周遭的人，有擔心、有冷漠、有著急、有無視，飛快地掠過眾人，喜兒望著太太艱難地伏下身，磕了頭，再抬起頭來眼裏已盡是絕然，隻聽她開口道：“是奴婢一時糊塗，做錯了事…”
“太太，”話未說完，芬兒突然打斷了喜兒的話，出來跪到喜兒身邊，磕了個響頭，才又道：“喜兒姑娘懷了四爺的孩子，可她一時糊塗沒能保住，昨兒已小產了。”
聽了這話，眾人有噓唏有驚訝的，太太還未開口，雨瓏按捺不住，忙喝斥道：“胡說，”
頓了頓，瞧著太太並未要阻止的意思，一雙鳳目瞪向芬兒，帶著幾分淩厲道：“常福家的，話可不能亂說，你要知道你得為你說的話負責，喜兒什麼時候成了通房丫頭，我可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這事總不能越過我吧。”
太太當然也是吃了一驚，早前打聽來的事可不是這樣，後聽了雨瓏的質疑，轉頭望了喜兒一眼，道：“這事還是由你來說。”
太太的眼神犀利，使得喜兒不禁一顫，而她也沒承想想到芬兒會說出這番話來，雖知道今兒是在劫難逃，隻怕還要牽連到家裏，方才已經是要承認錯誤，芬兒這麼一說，太太這般一問，好不容易拿定的主意，一時之間又無主意了，直望著太太不言語。
場麵冷了下來，芬兒瞧著喜兒怔怔不語，心裏替她著急，少不了又開口道：“喜兒不過是一個丫頭，這話她如何能說，太太若是不信，不如等四爺回來問問四爺，奴婢一個丫頭人微言輕，不求太太能相信，但太太總該相信四爺，喜兒姑娘昨兒剛失了孩子，身子正虛著，四爺出門進還特意囑咐奴婢好好照料。”
說到這頓了頓，抬頭望著太太，瞧著臉色稍霽，膽大了些才繼續道：“四爺一直以來鬱鬱寡歡，難得喜兒丫頭能入四爺的眼，不如請太太高抬貴手，成全了四爺，奴婢想著，太太是一心為四爺的。”
“好大膽的奴婢，常福家的竟這般伶牙俐齒，平日倒是看不出來。”雨瓏似笑非笑地望著芬兒。
芬兒說這話賭的是太太對四爺的關心，眼下瞧出太太的遲疑，忙又道：“奴婢不敢，隻是已為人母，知道太太的慈母心罷了。”
這話說完，雨瓏忙瞪了瞪芬兒，望著滿屋子裏的丫頭婆子，嘴張了張，沒說話，轉頭望向太太，不想太太已經鬆動了，再要勸上一兩句，太太擺了擺手，道：“好吧，既然是這樣，等玉庭回來再說。”
幾個婆子著急起來，忙喚了聲太太，太太望了她們一眼，又望著屋子裏的眾人，卻是起了身，走到芬兒跟前，停下來道：“我隻為了你方才所說的那句慈母心，希望你剛才說的話，句句是真，否則欺主的罪名你可是擔不起。”
語氣帶著慣有的嚴厲，芬兒忙伏著身，道：“奴婢不敢。”
太太嗯了一聲，又望了喜兒一眼，隻長得清秀罷了，倒是有幾分不解，望著眾婆子道：“回扶持吧，大約涵丫頭那兒忙亂了，我們去宜蘭院。”說著往外走，一眾婆子瞧著劉媽媽的眼色，隻好失望地跟上。
待太太的人走後，雨瓏也起了身，走到芬兒她們跟前，冷笑一聲，道：“今兒我才知道，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隻是我倒更期待，晚上四爺回來會怎麼說，對了，至於常福家的，既然四爺囑咐你照料喜兒姑娘，想必四爺回來前，你是不能出這院子，我會吩咐人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