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善銀起來後,桂兒幫著善銀梳妝時,瞧著善銀眼眶黑了一圈,神色渾噩,心頭微微一歎息,先前又聽守夜的丫頭丁香說,昨晚善銀睡得並不安穩,終是沒忍住道:“昨夜四爺回來後,聽了奶奶的話,但並沒有去西邊,而是回了杏林軒,在杏林軒歇了一晚,早上早早的就出門了。”
聽了這話,善銀拿著簪了的手微微一僵,半晌問道:“雨瓏出門了沒有。”
桂兒瞧著善銀神色似多了幾縷清明,鬆了一口氣,忙道:“已出門了,我剛進來的時候出了院子。”
說著,從善銀手上接過那根碧玉簪了替善銀插進發髻,扶著善銀起了身,外間廳裏已擺上了早飯,善銀隻略略看了一眼,搖頭道:“我不想吃都收了吧。”
秋屏在一旁忙勸道:“奶奶要吃藥,還是要吃點東西才好。”
“藥丸先不吃了,等請了安回來再吃,先去上房要緊。”說著,善銀往外走去。
幾個丫頭麵麵相覷,沒奈何,秋屏望向桂兒,桂兒望著善銀已走到門口了,隻好道:“先收著,等奶奶回來。”桂兒說完這話,便急急跟上,秋屏隻好囑咐一旁的蕙芸幾句,自己也跟上。
在去上房的路上,碰到了三嫂子,自來善銀和三嫂子就不對付,一上來,不免就笑道:“我就說你無法堅持,這半個月都還不到,今日就遲了,當日和你打賭,偏二嫂子偏心幫你說我胡鬧不允許。”
善銀聽了這話,心裏想著昨晚那段公案,自然無心理會,隻淡淡回道:“偏心卻談不上,不過二嫂子有孝悌包容之心,知道我性子懶散而不與計較罷了。”
三嫂子不禁啞然,望了善銀一眼,又瞧著已到了上房門口,縱要頂回去也住了口,先邁了進去,善銀並不以為意。
到了正房,老太太已在正堂的軟榻上歪著,雨瓏早已到了,坐在老太太身邊,兩眼紅通通的,微微有些腫,臉色蠟黃蠟黃的。
二嫂子小三嫂子已先到了,善銀和三嫂子上前忙請了安,老太太吩咐著她們坐下,早有婆子端來杌子。
瞧了瞧老太太的一臉沉靜看不出情緒,隻聽她道:“你們倆今日倒是巧,湊到了一塊兒,早上玉庭獨自來請安的時候,我還以為銀丫頭今兒會和瓏丫頭一起過來。”
善銀忙回道:“原是想一起過來的,隻是昨日晚上受了寒,早上起來身子不利索,才沒來及趕上一起過來。”
老太太免不得囑咐道:“即是受了寒,打發個秋屏過來說一聲就罷了,何苦跑這一趟,等會兒回去召個大夫瞧瞧吧。”善銀聽了這話,低垂著頭,喏了一聲答應。
老太太轉頭問了三奶奶的身子是否安穩,爾後卻是轉頭對著二奶奶若有所思地問道:“如今有各院有沒有新添進來的丫頭,院子裏的丫頭多大年紀才婚配?”
老太太早就不問事了,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事,二奶奶心裏疑問,但還是忙回道:“回老太太,各院丫頭都是按製分配的,若是缺崗,都會及時配上,至於丫頭們的婚配,按從前的規矩是二十歲前放出去婚配,一直是這樣執行,當然也會根據主子們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