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庭剛從外麵回來,還剛著府,剛到老太太屋裏,隻瞧著二老爺隨著扔過來一個紙團,玉庭忙地雙手接著,連請安都未來得及。
二老爺怒氣衝衝,再瞧瞧屋子裏,大老爺也在,老太太和太太臉色都不似很好,雨瓏坐在老太太旁邊,卻是低垂著頭,側身對著玉庭,看不清楚表情。
折開那個紙團,從頭看去,是謄寫出來的一份折子,逐句看到最後,落款是李竟源,玉庭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李竟源上的折子,希望調他去軍中作參軍,難怪大家這副模樣。
上回的事,玉庭沒有答應雨瓏,後來雨瓏去和老太太、太太說起因善銀在南關他也正準備去南關,說來也巧,上午的時候大老爺已和老太太及二老爺提過,讓玉庭留在京中,調中書省門下秘書郎,因而老太太和太太聽了雨瓏的話,並未當真,況且他們倆又吵得凶,隻當他們倆在鬧矛盾。
“你倒是說說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李竟源怎麼會上書要人,從來軍中參軍幕僚一職,都是從未及第的舉人中挑選,從來不曾有從翰林院派人的先例。”
二老爺越說隻覺得越氣,連胡子都吹起來,屋子裏除了雨瓏,眼睛都盯在他身上。
玉庭微微低下頭,躬身道:“這幾年我和李竟源一直很要好,往年他回京述職聽他提起南關的風物風俗,覺得有趣,他見我感興趣,便趁著我在翰林院三年期滿,調我過去,也好一起作個伴,我也可以趁著年輕,多在外麵曆練幾年。”
玉庭話還剛落音,二老爺的話劈頭蓋臉又冒了出來,“你才多大,一聲不響地就私做主張要出去曆練,玉延當年在中書省待了五年才放出去,至少也是一任地方官,你卻好,別的職務不選,還選了參軍的職務,天朝從來文重於武,你還偏由文入武。”
二老爺怒瞪著玉庭的兩眼近乎於發紅,此刻恨不得上前狠揍他一頓。玉庭明智的忙撇開眼,低眉望向別處,不去激怒二老爺。
隻聽坐在一旁的大老爺開口道:“你若想去南關,提前和我說一聲,我未必不會同意,但這封折子到我手裏的時候,兵部趙大人也剛好收到李竟源將軍的一封親筆信。”
話雖隻說到這,但玉庭卻聽出來了,大老爺這是在怪自己,隻怕大老爺為了這事今日在尚書省已經和趙大人起了爭執。
玉庭隻好忙道:“是我考慮不周全,有勞伯父操心了。”
“你還大家在為你操心,因著你年紀小,一心隻想留你在京中,在老太太跟前盡孝,不承想你翅膀硬了,私下裏自己去求別人,更別提南關一去京都兩三千裏路,又是邊關,依我看,你索性哪也不用去了,隻在家裏好好待著,費著錢糧養著你,也省得老太太一把年紀了還得替你擔一份心。”
“兒子不敢。”不孝的帽子可不敢戴,玉庭聽了這話,忙地跪了下來。
隨著玉庭這一跪,屋裏安靜了下來,一直未說話的老太太盯著玉庭若有所思,半晌,方道:“銀丫頭去南關的時候,你就已經存了這心思吧,早該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