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難(1 / 1)

望著天空,我享受著複明後第一次風吹過的愉快。我想起了曾經看過一本書中的一段:

”我原諒你是因為你不是完人,你並不是完美無瑕而我也一樣,人無完人,即便是那些在門外亂扔雜物的人。我年輕時想變成一個人,除了自己,伯納德·哈斯豪夫醫生說如果我在一個孤島上,那麼我就要適應一個人生活,隻有椰子和我,他說我必須接受我自己,我的缺點和我的全部,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缺點,它們也是我們的一部分而我們必須適應它們。然而我們能選擇我們的朋友,我很高興選擇了你。每個人的人生就是一條很長的人行道,有的很整潔,而有的像我一樣,有裂縫、香蕉皮和煙頭,你的人行道和我的一樣,但是沒有我這麼多裂縫。有朝一日,希望你我的人行道會交合在一起,到時候我們可以分享一罐煉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一直以為自己會在經曆千瘡百孔後成為一個金剛俠,百毒不侵。可是當你真正麵對現實的時候,你會覺得你當時的想法有多縹緲,就像晚秋的清晨山頂周圍濃濃的霧,讓一切都變的模糊,就像你站在壩上,看遠處的山,明明感覺很近,但你清楚,它是那麼遙不可及。一切的夢都遙遙無期。

世界在咆哮,妖怪橫行。

以前我生活在一個小鎮,那裏有清新的空氣,還有美麗的燕尾蝶,可是你撇過一角,也會看見垃圾成堆,散發著種種惡氣。

區裏的人都很好,常常會在我跑步的時候對我說“喲,籬夏,一大早又來跑步啊,年輕人就是有活力。”我就會笑著說“嗯,對身體好嘛。”那時候我就想世上好人總是多。可是在下一個轉角,下一個清晨,你就會聽見源源不斷的髒話,******!

曉深沒有和我一起來,傅希硬拽著她出去兜風了,還背過曉深悄悄跟我說“籬夏,你霸占了曉深那麼久,好歹讓我一次,不要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當時我就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我霸占曉深,明明是你追不到狗急跳牆吧。

最後我還是一個勁兒的鼓動曉深跟他走了,傅希在那笑的特開心,我給他一個眼神:傅希,欠債遲早是要還的!

是的,遲早是要還的。

夏末的風帶著秋淡淡的悲涼,我在某時某地數著記憶裏泛濫成災,你想要忘記卻又不舍的把它們一一浮現眼前,然後又悔恨的捶打著地麵:

最難過的是我隻能麵對你的照片發呆,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幸運,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就是青春。

郊外的草地上一片朦朧,夕陽偷偷的在晚霞的掩護下躲到了最遠的山腳,黑幕漸漸上演著淒涼。

我才發現天已經快黑了,微風吹過我藍色的繡花裙擺,我覺得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慌的原因。

我極目看著前方的馬路,要是能有一個人或是一輛車那我就謝天謝地阿尼陀佛了。黑影漸漸壓抑著我的心髒,我沒帶手機,我覺得沒有手機清靜多了。

這裏是哪,我的腦海裏一直在浮現小說裏那些恐怖的畫麵,夜晚降臨,雙重人格的恐怖主義者在咆哮,可能綁架殺害,被折磨,然後丟棄在一個荒無人煙又惡心的地方...哦,不!想到這裏我都不禁打寒顫,我不敢大聲呼氣,因為我害怕及了,特後悔早上上車的時候對司機特霸氣的說“怎麼荒煙怎麼開!”

沒有路燈,沒有光,沒有人,唯一安慰的是夜空中那彎殘月,我可以靠著它的光行走。我對自己說“沒什麼可怕的,籬夏,沒什麼可怕的,沒什麼...”

光!燈光!我激動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我看到光了,這種心情就像你在無底的深淵,絕望中看見一個人對你伸出手說“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家。”

我奮力的往前跑,我知道那是城市的邊緣,那裏有人家,我可以回家了。我一直告訴自己“籬夏,你可以回家了。”

永遠不要過分期望,因為當你靠近的時候,就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絕望。

我停下了,我不知道怎麼辦,眼前是一大群人,他們抽著煙靠在摩托車上大段大段的冒著髒話,我看見他們中間有一個麻袋,還在動,看來是一個人。一個大漢用腳踩著他說“你跑,你跑啊,栽我手裏頭還想跑!”然後他一腳踢開他“去你媽的!”周圍的人都跟著起哄,啤酒瓶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

我覺得我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動,我想,遭了,我已經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