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的刹那間,水壓自四麵八方擠滿了每一寸空間,席卷而來的流水之力根本不是聶鱗能夠抵抗的,他隻能隨波逐流。

大自然的毀壞力依然是如此強大,作為一個僅僅隻是突破凡根的修者而言,他的修為依然是弱小的。

饒是他修練《太乙無上道》能比尋常人在水中呆的時間稍長些,但他也不能一直就在這水中呆著,他必須得呼吸。

隻是這奔騰江水,挾著一蕩一波的,他根本就無力掙紮。

一盞茶的功夫後,聶鱗依然未能從這流水之中掙脫出來,隨著在水中呆的時間越長,他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猛然之間,一個想法在他腦中閃過。

《水息》。

此時他雖不能研習《水息》法訣,但是早在離開之前,他已經仔仔細細將《水息》研習一遍,清楚將《水息》修練的法訣印記於腦中。

饒是他有如一片浮葉般在水中跌宕起伏,但他還是堅艱的開始掐動《水息》。

一絲絲奇怪的水力自流水之中逐漸聚向聶鱗的雙手之間,法訣掐動之間,聶鱗感覺身體仿佛與流水產生了某些微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仿佛像是他在樹林中掐動《草木術》,腳下鞋子站在大地上掐動《十方》一般,一絲絲水力湧入他身體之中,這些水力就仿佛像是空氣一樣,湧入他手中,他仿佛感覺自己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原來《水息》的練法也相當獨特,在空氣中修練《水息》相當難,但是在水中修練《水息》就好比如魚得水,相當難快。

不過這一絲絲水力雖然可以暫且緩解聶鱗身體中呼吸的困難,但他還沒有能力能夠對控一條奔騰的流河。

隻是這一時倒無生命危險,倒讓他安心不少。

奇怪的是聶鱗發現以前他修練《十方》時,身體中生存的金係靈力和木係靈力都會引引悸動,但是這一次,他修練《水息》相當順暢,《十方》安靜得毫無動靜,仿佛根本就不曾察覺。

而且這一次他修練《水息》產生的水力湧入身體後,竟然也湧入到了腦子裏那顆奇怪的芽苗之中。

芽苗仿佛又強大了一些,聶鱗能夠清楚感覺到腦子裏傳來的磅礴生命力。

該死的這到底是顆什麼芽苗,竟然吞噬五行之靈。

可惜現在聶鱗身困險境,若不修練《水息》他必然將困在這流水這中,即使他不願意滋長芽苗,自己可是要活下來。

饒是他在水中能夠保住一命,但也不能抵擋流水衝勢,就這般渾渾噩噩中也不知道度過了多久,被流水衝了多遠,直到水流變緩,他一下從流水中蹦達出來,才發現自己竟身處於一處水潭邊上。

他攀著石頭爬上潭岸,回頭一看,隻見廣闊水麵前頭就是那條奔騰的江河,這才發現倒非是自己被流水衝到了淺灘,乃是這個地方是河床邊上一處凹進來的巨大水潭。

但聽邊上岸邊上鳥聲啼脆,猿聲不絕,他不得不懷疑自己依然尚在惡鬼峽內。

吱吱吱!

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聲音莫過於赤靈鼠了,隻怕除非是聶鱗死了,否則就是到了天邊,這家夥都能夠找到聶鱗。

赤靈鼠嘴上叼著一根兒臂粗的靈脂,似乎知道聶鱗在水中呆了兩日,修練《水息》已然將靈力消耗,就雪中送碳來了。

接過靈脂後,聶鱗掐起《草木術》法訣,準備凝一顆草精華珠。

但他剛一掐動法訣,就覺得周圍樹木精華瘋狂湧來,這種感覺就仿佛這周圍所有的樹木都受自己控製,自己就仿佛像是把無數的細手都伸手到了周圍的樹木之中,隻要一拿,就能夠將草木精華全部都攝在手裏。

即使是三層《草木術》也不應該有這般厲害!

聶鱗再次將苗頭指向那顆來厲不明的芽苗。

這東西到底是好是壞?

赤靈鼠可聽不懂聶鱗的話,小家夥咻的一聲,奪去正在發呆的聶鱗手裏的草木精華珠,就溜到了一邊。

聶鱗再次進入到腦中這詭異黑暗的地方,隻見芽苗又冒了半個頭,光芒青脆,就如苗田裏長勢極好的苗子,看上去煞是喜人。

金、青、水、褐色,這四種顔色的光芒很實質,唯獨隻有紅色的光芒很是暗淡,就仿佛像是沒油的燈焰發出最後的黃紅光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