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當那種感覺從心頭消失之後,聶鱗無論如何都再也抓不住那微妙的感覺。
奇怪,那到底是什麼?
一絲一絲,仿佛像是蠶絲,隻是那種微妙感覺卻再也找不回來。
被雨水清洗過的荷葉顯得青翠鬱蔥,一隻正飛舞在荷葉當中的蜻蜓安靜又端祥的用尾巴拍打在著水麵,擊出一圈一圈的小漣漪。
突然,水麵之下一龐然巨物向上浮來。
蜻蜓嚇得魂飛魄散,雙翼一震,飛速一般逃躥而去,當它飛上半空時,又好奇扭著蜻蜓頭回頭看了一眼,但見那水麵上露來的龐然大物竟然是它經常見到的巨人,隻是它不明白原本生活在空氣中的巨人為何會從水中冒出來,它還是頭一次見到從水裏冒出來的巨人。
聶鱗眨了眨眼睛,視線透過遮在眼前的荷葉縫向天空看了上去,隻見一頭仙鶴竟正盤旋在頭頂半空,他當即深吸了一口冷氣,又悄悄縮回了水裏。
而從天空上俯視下去,那一麵小小的池塘水麵自水中心蕩出來的幾圈小漣漪倒並不讓坐在仙鶴上的這雙眼睛注意,這雙眼睛因為一夜未合,已經相當疲憊。
從東方天空爬上去的烈日緩慢的爬到了頭頂上空。
“什麼,還是沒有找到,你們是吃屎的嗎!”荀將士聽到士兵回來稟報之後,頓時雷霆震怒,不由也暴上一句粗口來。
他不相信甕中捉鱉還能讓這隻鱉逃了!
銀州城說大不大,不過占過百畝,人口不超過二十萬,可在他管轄下的銀州城就好像是他家裏的後院似的,他不相信在他家裏後院還能容人如此張狂!
找,找找找,全城搜索,每一寸地方都不放過。
荀將士怒吼著,像是發了瘋似的。
太陽逐漸西斜,銀州城沉浸在赤紅如火的夕陽下,被染上了像是一座火城!
夕陽染紅了那眉梢間的一顆汗珠,紅得像是血珠一樣,杆影打倒的影子仿佛努力為她遮去那最後一縷無情的陽光,似乎也在可憐她的遭遇。
但在她看似平淡的眼睛裏卻似乎並無一絲麵臨死亡的恐懼。
她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奇跡。
她隻求在臨死前能夠見上一麵那個朦朧中的身影!
她就死而無憾了。
誰又知道在那吊著像是掛臘腸的樸素女子心底的奇特想法?
當世人冷漠的走在街角時,最多隻是用一雙近乎於同情的目光看上一眼。
夜色漸漸地漆染了整座銀州城,街道上的人影陸陸續續減少,但總有地麼一隊穿著統一整齊的人流在街道上四處流躥,搜索著他的蹤跡。
黑暗的夜色下,那平靜的池塘水麵又蕩起一層層輕波漣漪,一張樸素的臉露在層層掩蓋的荷葉下,看上去是那樣的模糊,但是那雙精銳的眸子就如點漆一般,閃礫著明銳的神色。
被夜色籠罩的荀府裏不時有來來往往的人影流動。
不時也有憤怒的聲音從那屋子裏傳出來。
“你這隻地老鼠,給我滾出來!”
當這聲音如天雷一般滾滾卷在銀州城半空,震得銀州所有人都是一驚,同樣也震得某處池塘水麵外的那顆死人頭忙的縮回了水裏麵。
不出來,不出來,就是不出來!
看似緊繃如弦的三天時間,其實在這般情況下,反而恍若一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隻是銀州城盤尋的隊伍絲毫沒有任何成果。
那吊在菜市場口的女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撐開眼睛,卻發現空蕩蕩的街道上,並沒有她期盼的情景上演。
於是她默然閉上了雙眼!
同時,一個不切實的消息像是煙霧彈一樣開始彌漫在這座銀州城。
也彌漫在荀將士的屋子裏,他威坐在椅子上,因為生氣而深促的呼吸就如一頭踹氣的猛虎,站在他身邊的幾位士兵無不戰戰兢兢,他們一同望了一眼門外那具躺在血泊中四分五裂的屍體,仿佛在警告著他們不要用任何可以推卸的理由來搪塞這位虎人,否則會被轟得四分五裂的。
“荀將士,我倒是有一計。”身著普通華緞衣裳不作士兵打扮的人看上去倒頗有幾分精於世人的奸詐,尤其是那一雙形若鼠眼的眼睛裏仿佛散著賊光。
荀將士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此人,語氣緩和了些:“軍師請講。”
這位軍師在他身邊相伴多年,餿點子確實不少,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