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淡墨色的天空上還掛著一個大大的月亮,清冷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紗窗灑落在華辰的床頭。萬籟俱寂,四下裏除了偶爾傳來幾聲低沉的車輪滾動的聲音,便再無聲響。周遭的人家,大多還沉醉在美夢之中。而此刻的華辰卻是因為興奮與激動早早的便醒來了,靠在床榻上,呆呆的看著窗外的那輪滿月,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而在那眼眸深處卻是有一絲的傷感流淌。
華辰的父母是一名海軍,可是在一次護航任務中,遭遇了索馬裏海盜的襲擊,為了保證商船上的船員不受到傷害。夫妻二人不畏死亡,與海盜進行殊死搏鬥。最後趕走了海盜,商船上也無一人受傷。可是夫妻二人卻是不幸遇難,化為一朵血色的浪花,被吞沒在汪洋大海之中。那時的華辰方才七歲,而華辰的爺爺奶奶卻早已不在了。最後,國家規定由華辰的親屬來收養華辰,並且國家每月都會補貼一部分生活費用。可是,那些原來因為華辰的父母是海軍而對華辰和善又親切的親屬們,一聽說華辰的父母身亡而遺子由親屬代養時,便一個個的解開了那層所謂和善的麵具,露出了麵具下一張張猙獰醜陋的臉。“我們生活就本來就很困難,再加一個孩子我們負擔不起呀...他三叔富裕的很,孩子的事就交給他三叔吧”,“我不行呀,我和我老婆都有工作忙的很,照顧我們家那兔崽子都夠嗆,再加一個真的不行,,”開始時華辰的親屬們還會見一見政府的人員,可到了後來直接大門緊閉。聽到這消息,華辰父母的老戰友李瀾,如今我國南海潛艇部隊的團長,氣的暴跳如雷,本來性格就耿直的他怎能容忍逝世老戰友的子女落得如此下場,最後經過李瀾的強烈要求,政府隻好將孩子交給李瀾撫養。當然,正是因為李瀾的原因,華辰才能順利的在十五歲的時候便進入了我國南海潛艇部隊。但這並不是說李瀾徇私枉法,自從華辰進入南海潛艇部隊以來,李瀾沒有因為養子的關係,對華辰有絲毫的縱容,反而對華辰時格外的嚴格。
經過了十年的磨練,華辰也是沒有辜負李瀾的期望,年僅二十五歲便成了,南海潛艇部隊的連長。勇氣,毅力,領導才能,以及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冷靜都像極了他的父親。就在前幾天,我國一艘滿載珠寶的商船在珊瑚海處不幸觸礁。由於這份珠寶價值連城,國家對此十分的重視。便派我國的南海潛艇部隊負責這次打撈的任務,就在打撈的任務剛剛交到南海潛艇部隊的當天,李瀾便連夜開會探討這次打撈的計劃,珊瑚海的海底地形大致有西向東傾斜平均水深2394米,大部分水深3000米,但是最深處可達9000多米,由於深度的不確定性,這次的打撈行動就不能像平常的打撈那樣了。最後經過一夜的討論,打撈方案終於確定了。先由一隊人負責探測船體殘骸的大致位置,然後再根據船體的大致深度再來確定接下來的行動。最後經過大家的投票選舉,隊長一職便由華辰來擔當。華辰雖然是南海部隊的連長,但是這些年來在部隊裏學習的大都是一些理論的知識,真正的深海任務這還是第一次執行。當然,之所以選擇華辰為隊長,是因為看上了華辰的領導才能。“爸,媽我記得我小時候說過我要當一名海軍,而且是海軍裏麵最危險的深海探索部隊,你們看,我今天不是實現了嗎?”華辰呆呆的看向窗外喃喃自語道。遙遠的天際,太陽嫋嫋升起,刺眼的光芒仿若一柄寶劍橫切開來,劃破了夜幕,露出了一片湛藍的畫卷。華辰揉了揉微微有些泛紅的眼角,掀開了被窩,麻利的穿好了衣服。此刻周邊的店鋪也都陸續的開了張,剛下樓華辰便徑直的走向了一個早餐店。小店的十分的簡陋,麵積也不大,僅容得下五六個桌子,每個桌子的旁邊都放了四個凳子,華辰走到最角落的一個桌子麵前,緩緩地坐下。“辰子,今天就要出海了,要吃啥盡管說這頓算我的”說話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四十來歲身材微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衫,此刻正彎著腰拿著抹布擦桌子。因為年齡大了,華辰自然不能再和李瀾住在一起了,於是華辰便用在部隊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買了一個有些破舊的二手房。而這說話的中年人正是華辰的鄰居,德叔。為人本分善良,所以華辰便一直都去他家的早餐店,久而久之便熟絡了。“毛主席說過,我們當兵的絕對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我身為軍人的代表,自然......好,給我來兩籠包子,要肉的,恩恩....還要一碗羊湯,再加兩個燒餅”華辰打趣的說道。“你個小兔崽子就沒個正經樣”德叔也是忍不住笑罵了一聲。沒過幾分鍾,香噴噴的羊湯,包子就做好了。德叔看到還沒有來客人,便坐在了華辰的身旁,和華辰閑聊了起來。“辰子,聽說你們這次出海很危險呀,你要注意點呀。”德叔拍了拍華辰的肩頭說道。“我福大命大,絕對沒事”華辰一拍胸膛笑嘻嘻的道。話音剛落,一陣蹣跚的腳步聲便從門外傳來,聽到腳步聲,德叔便立馬站起身來,做好了迎接客人的準備。站在門外的是一名老者,衣衫襤褸,左手拿著一個竹竿,竹竿上係著一塊破破爛爛的布,從那布的成色來看原來的時候應該是一張白布,隻不過現在已經變得十分的髒亂了,但是隱隱約約的能從那塊破布上看到“神算子”三個字。“原來是個江湖騙子呀”華辰心裏暗自嘀咕道。就在看清了那“客人”後,德叔到沒有像其他的店主那樣,立馬趕人,反而輕聲問道“老先生,要吃點什麼呀”“咳咳”老者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後,用他的手撫摸著下巴處的蓬亂的長髯,裝作一名世外高人的樣子。可能是由於長時間沒有洗澡的原因,他的手是烏黑色的,再加上那長長的指甲裏囤積的汙垢,讓那隻手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手,更像一個爪子。所以他那動作,哪裏有一點高人的風範,倒是和路邊的乞丐是一般無二。“老先生,我們這裏真的不需要人幫忙算命,您要是真的餓了,就到我的店裏來吃吧,不受錢”看到老人淒慘的模樣,德叔忍不住的動了惻隱之心。聽到德叔這麼說,那名老者頓時氣的滿臉通紅。連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左手拿著的竹竿不停的敲打著地麵。嘴裏不住的說道:“我不是乞丐,我...我..”說到後來由於氣憤,老者差點沒有直接斷氣。看到這一幕,德叔立馬打圓場說道“老先生,您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是乞丐。一看您就知道你是仙風道骨,並非凡人,隻不過受世事所迫,因為您的才華在同行中,太過突出,遭人嫉妒,收人排擠,才落得如此下場。想到這裏我不禁痛心疾首,這才想請您進來吃個飯。”德叔雖然為人老實本分,但好歹也是個生意人,這點拍馬屁的話,對他而言隻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聽到德叔這麼一說,那名老者差點沒一下將德叔抱住,隻見那老者,一把拉住德叔的手,熱淚盈眶,顫抖的說道“還是你懂我呀,這麼多年了,終於碰到知音了。”看到這一幕,華辰差點沒把嘴裏剛喝下去的羊湯給笑噴了出來。看到老者把那話當真了,德叔也不禁有點汗顏。“老先生,您裏麵坐”不好讓老人家一直站在外麵,所以德叔便把老者請到了屋內。可是老者一進屋看到華辰,不由得麵色大變。隨後一個箭步跑到華辰的麵前,就要握住華辰的手。那速度哪像是一名老者的速度呀,幾乎就在一瞬間便來到了華辰的麵前,華辰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老者就已經握住了華辰的手。隨後臉色急劇的變化著,最後變成了一臉的狂喜。此時華辰已經反應了過來,迅速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心裏還納悶呢“一個老頭子速度怎麼這麼快”,不隻是華辰,德叔也是納悶的很。不容他們多想,老者便拿出一塊黑色的玉佩放到了華辰的麵前。那塊玉佩通體烏黑,一條條像極了血管的紋絡布滿了玉佩,仔細一看那一條條的紋絡,好像在不斷的發生著變化。看了一會,華辰便覺的一陣頭暈。此時那名老者,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並對華辰說道“孩子你這次必會遭遇大禍,留著這塊玉佩把,關鍵時刻它會救你一命。”再看一眼眼前的老者,還是蓬頭垢麵,但在他的身上又好像突然間迸發出了另一種氣息,那股氣息像一條寂靜的小河,安詳的向東流淌。卻又像一條洶湧的長江,滔滔不絕,霸道如斯。像是一粒塵埃一樣渺小,卻又像一片星空龐大的驚人。變幻莫測,在這股氣息的麵前,華辰就感覺自己像是螻蟻一樣。連一向冷靜的華辰都這麼覺得更不用說德叔了。此時的德叔麵色慘白,雙腳顫抖。等到這名老者走了好一會,華辰才慢慢的緩過神來。和德叔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目光驚疑不定。“這是夢嗎?”華辰自言自語的說道,可是眼前的玉佩卻像一個錘子將他狠狠地敲醒了。“莫非這次出海真的有大災?那有是什麼呢”華辰看向老人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