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之前,龍卷風襲擊了張翠山所在的船隻,船上之人死傷殆盡,但常敬之運氣不錯,如同張翠山一樣,被刮到一個小島,最後活了下來。
隨後常敬之過著比張翠山更苦的日子,苦得他連遮羞的獸皮都找不到,常敬之所在的小島沒有動物,沒有淡水,隻有一些味道苦澀的植物。
但常敬之明顯比張翠山想象之中更為怕死,他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像那些素食動物一樣以樹葉為食,三個多月的時間吃得他滿臉綠色,李察罕偶然見到常敬之時,常敬之已經奄奄一息。
此時常敬之也站在船頭,聽見孫二娘臨走之前說的話後,陷入內心的矛盾之中。
說實在的,他的思想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武林人,對大元朝廷的恨意比對明教的還要強烈,他也知道屠龍刀落在李察罕手中絕對是武林的一場災難,但是……
看著李察罕身後的幾位男子麵色陰冷,太陽穴微微鼓起,常敬之一看便知道是遠勝自己的高手,這樣的高手既使在江湖上也並不多見,隻要人家伸出一根手指頭,便能輕輕鬆鬆的將自己殺死於此。
因此常敬之又是怕死,又不想告訴李察罕襄陽島在何處,頓時陷入糾結之中。
李察罕沒有回頭,但是好似知道常敬之現在的表情一樣,道:“崆峒派身為武林中的名門大派,既使身為外人的我,也對貴派的名聲多有耳聞,不知道常老在貴派之中排行第幾?”
常敬之不敢托老,恭敬的答道:“敝派掌門現為在下師兄,因此得幸,排行第四。”
“第四啊?!”李察罕充滿遺憾的道:“僅僅是第四,便使得常老如此賣力的尋找屠龍寶刀,甚至最後還流落孤島,常老對崆峒派的感情還真是深厚。”
李察罕答道:“在下自小便在崆峒長大,自然得處處為崆峒派著想。”
李察罕點頭道:“常老重情重義,實在是江湖少有的俠士。”突然李察罕話鋒一轉,問道:“不知是否願意替本王效力?”
“這……”常敬之沒想李察罕突然說出這句話,而不是問他是否帶路去襄陽島,頓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李察罕搖了搖頭道:“我以為常老與常人不同,不會在意世俗種族之念,沒想到常老對我蒙古族人也有如此成見。”
常敬之害怕李察罕下手殺他,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對蒙古的各位大人並無成見,隻是……隻是我自小便在崆峒長大,如今沒有得到師兄的允許,哪敢投身他處。”
常敬之想好了,既然不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提蒙古人效力,那還不如拖下去,待回到門派之內時,再與李察罕將交情割斷,想來也沒人會知道這些。
李察罕料定常敬之會這麼說,便又道:“常老已是知天命的年紀,為何還要處處聽從他人安排?”
常敬之聽此一驚,莫非對方這話裏有話?
李察罕終於回過頭來,看著常敬之的眼睛道:“人活在世上得有自己的主見,若是處處聽此他人安排,那活著豈不無趣,常老以為如何?”
常敬之不知李察罕想要說什麼,隻好順著答道:“人活著自然自由些好,我輩身為武林中人,自然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
李察罕笑道:“既然如此,常老身為當今崆峒派最高一輩,為何還要受到掌門人的約束?”
常敬之哪敢說自己是怕歸於元朝後,會受到天下武林的恥笑,隻好道:“師兄身為我派掌門,我自然得聽從師兄的安排。”
李察罕道:“那若是常老坐上了崆峒派掌門之位,那便不用再受製於人羅?”
常敬之聽此“啊~”了一聲,驚訝的看向李察罕,不知道李察罕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察罕悠悠的道:“崆峒派距離東海何止千裏,常老竟憑著掌門的一句話而東奔西跑,本王實在替常老不值,因此本王想要助常老坐上這崆峒派的掌門之位,到時在門派中令行禁止,也省得老是這般辛苦奔波,又處處受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