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道旁的樹林中,今晚的黎明來得比往常早些,除了那發著爆鳴聲的火堆外,更有一團白光籠罩在那裏,如同下凡的觀音一樣,神秘而高潔。
白光是從一顆珠子裏麵發出來的,圓圓的珠子約莫乒乓球大小,發出的光芒也並不強烈,柔和的灑在旁邊的三人身上,如同夜空下的路燈。
可是白光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如同水中的波光、月光下的樹影一樣,隨著水的激蕩樹葉的擺動而搖曳,這珠子灑在三人臉上的白光也搖曳著。
當然,這些景象都是身在外界的人看到的,張翠山三人看到的景象並不如此,發著白光的珠子中沒有水流,沒有樹葉,而是一團黑色煙霧狀的人影,人影在其中偏偏起舞著,使得外界的光芒也變得明暗不一。
人影分不清五官容貌,隻能勉強辨認出哪裏是腦袋發絲,哪裏是衣裙纖腰,以及那柔若無骨的手臂,小巧玲瓏的腳尖,整個景象像是舞動的水墨畫一樣,優美而深邃。
張翠山看得癡了,心裏喃喃道:“莫非你也是穿越過來的麼?”
想到這裏,張翠山逐漸變得傷感起來,雖然他很喜歡這個世界,喜歡在這個世界做到原來世界中他做不到的事,在這個世界中,他可以得到新生,得到活著的目標……
但是,在某些寧靜的夜晚,看著天空那一團或殘缺,或圓滿的明月,張翠山也會懷念,懷念那高樓大廈車流縱橫的城市,懷念那燈紅酒綠早眠晚起的生活,以及那外表無憂內心有慮的病態般的自己。
那個世界是他的故鄉,與現在的自己處在同一輪明月之下,但自己現在已經回不去了……
“翠山,你怎麼了?”
薛綠竹已經從驚訝唯美的景象中回過神來,見張翠山雙眼噙滿淚水,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我沒事!”
張翠山伸手揉了揉雙眼,睜開眼睛正好看到薛綠竹擔憂的眼神,心裏頓時感動莫名:“是啊,既然回不去了,還不如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珍惜眼前得之不易的幸福。”
想通這些,張翠山放下珠子,雙手緊緊的將薛綠竹抱在懷中,幸福的道:“綠竹,有你在我身邊實在是太好了。”
薛綠竹被張翠山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感覺到張翠山心口的跳動,紅著臉道:“翠山,你先放開我吧,有人看著呢。”
“有人嗎?”張翠山轉頭正好看到陳友諒滿臉笑意的雙眼,當即羞喝道:“小孩子看什麼看?轉過頭去!”
陳友諒聽此果然將身子往背後一轉,以後腦勺對著張翠山,但臉上仍舊掛著笑容,好似他真的懂得了什麼似的。
片刻後,薛綠竹終於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氛圍,從張翠山的懷抱中掙脫開去,撿起張翠山丟在地上的珠子問道:“翠山,這珠子到底是什麼啊?”
“夜明珠唄,還能是什麼?”
張翠山在前世花花綠綠的世界中,什麼光彩奪目的珠子沒見過,而且前世夜明珠價值也隻是一般,比什麼紅寶石藍寶石差多了,他自然不會多在意這顆珠子,因此話也說得頗為隨意。
“那夜明珠裏麵怎麼會有小人?”
這話是從陳友諒口中問出來的,這小子好似背後張了眼睛似的,張翠山與薛綠竹一分開,他便也轉過身來,將目光投在了夜明珠身上。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個人影算什麼?”張翠山雖然知道這裏麵的人影多半是因為滲透而形成的,但他怕人家又問起為什麼人影會動,這他就解釋不了了,因此以這種方式回答,今天他丟臉已經丟得夠多了,可不想再丟。
薛綠竹聽此欲言又止,看來她對這顆珠子也感覺到奇怪,張翠山見此便道:“這沒什麼奇怪的,改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的景色才叫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