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走吧,先生們,我們再幹點什麼。”他們都按照我的話去做了,雖然他們現在的心思並不在工作上,關於這點我也很清楚,但是如果光想著逃跑的話,工作就會完不成了,如果這樣的話也拿不到相應的薪酬,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大損失。而且即使他們逃,阿帕奇人也會很快追上他們。不過他們應該是分析出了利弊,發現呆在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因此他們留了下來。
在戰爭即將來臨的時刻,我心裏並不是非常平靜,可是也不是那種恐懼的感覺,現在的事情和另外一些人有關,這是令我最不安的地方。我並沒有過分地擔心自己的性命,我覺得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但“好太陽”和溫內圖呢?我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想到了溫內圖,他越來越靠近我心裏的最深處。奇怪的是,後來他告訴我,他當時心中也常常想到我,我們兩人的感覺完全一樣。
忙碌的工作並沒有驅散我惴惴不安的心情,但我心裏卻非常明白,一到關鍵時刻,這種感覺就會消失了。既然沒有辦法避免這種不安,我反倒希望那個時刻趕緊到來。這個願望看來有可能實現,因為塞姆在剛過中午的時候就回來了。他看上去十分疲倦,可是他的眼睛還在機靈地閃動著。
“一切都準備好了吧,親愛的塞姆。”我問道。
他笑著說:“我寫在哪裏了嗎?是你憑空想象的吧?”“想象?呸!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一切。”“原來是我的眼睛‘出賣了’我,這對我可是個教訓。你說對了,事情的進展比我預料中的還要順利。”“你發現阿帕奇人的探子了?”“看到探子?還不僅僅是這個!我連大隊人馬都看見了,而且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偷聽?快點說說你都偷聽到了什麼!”我追問下去。
“現在還不能在這裏說,你把所有的裝備收拾好,到營地去!我隨後就到。我需要先去見一下奇奧瓦人,告訴他們我刺探到的情報,還要告訴他們該怎麼做。”他走到溪流旁邊,轉瞬間就消失在了樹林裏。我們把東西都收拾好,在營地裏等著塞姆。還沒等到我們看見或者聽到他回來,他就又突然出現在了我們中間,傲慢地說道:“我回來了,我的先生們!你們是不是沒有耳朵和眼睛?這時候連一頭大象都能襲擊你們,盡管它那沉重的腳步在老遠就可以震得土地發顫!”我笑了起來:“可是你並沒有像大象一樣出來啊!”“也許吧,我隻是想顯示一下是怎麼在不被覺察的情況下靠近你們的。盡管你們安靜地坐在這裏,可是一點都沒發覺我已經來到了你們的身邊,昨天我也是這樣靠近阿帕奇人的。”“快點給我們講下經過,塞姆!”“好吧,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了!但我得先坐下,我實在是太累了。我的腿習慣了騎馬,走起路還真有點不舒服。”塞姆在靠近我的地方坐了下來,高興地說道:“太棒了,好戲在今天晚上就要拉開帷幕了!”“今天晚上?”我問道,語氣中既有驚訝又有點高興,因為我曾經希望那個時刻早一點來臨。
“嗯,你看上去好像特別期待被阿帕奇人抓起來!”塞姆咕噥了一句,但馬上就轉入了正題。“不過這點你說得也很對,我們不用一直把心懸著了,一直盲目地等待,又不知道結果如何,這實在是太痛苦了。”“又發生了什麼意外的情況嗎?”我問道。
“沒有,恰恰相反,我倒是非常相信,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有點經驗的人都會知道,家裏最乖的孩子將來可能會長成個惡棍,這個道理在這裏也同樣適用,最順利的事情也可能會出現什麼意外,如果我沒搞錯的話,嘿嘿!”“但是咱們不是已經考慮好了所有可能出現的事情?”“是的,我聽到的一切也讓我更加確信我們會成功。”“你到底偷聽到了什麼?趕緊說出來啊!”“不要著急,我年輕的先生!讓我理一下頭緒!現在還不能說我聽到了什麼,因為你得知道前邊發生的一些事。我冒雨前去偵探,當走到了我們以前的營地的時候,我找個地方藏了起來,因為在那裏看到了三個阿帕奇人的偵查員,我猜測他們不會再往前走了,事實也正像我預料的那樣。他們仔細地巡視了那個地方,然後他們就坐在樹下等了兩個鍾頭,我也坐在一棵樹下等了兩個鍾頭。這時,突然出現一隊騎兵,臉上都塗著戰爭顏色。我馬上就意識到,這是‘好太陽’和溫內圖帶著阿帕奇人。”“他們帶了多少人?”“和我預想的差不多,大概五十人左右。探子向兩位酋長報告了所發現的情況,然後就向前繼續偵查,大隊人馬在後麵慢慢跟著。你們可以想到,雖然雨水把我們的腳印衝掉了,可是插的標杆都在那裏,那個東西絕對不會騙人的。阿帕奇人心思縝密,知道每拐過一叢灌木後,都有可能會與我們碰頭,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狡猾和謹慎是他們的本性,我喜歡他們身上的這種素質。‘好太陽’是個能幹的家夥,溫內圖也非常精明。他們每做出一個動作,都是經過再三思量的,一個字都不說,隻通過手勢來進行溝通。大概走了將近兩裏地的路程,天漸漸黑了,他們就把馬拴好,準備在林子裏過夜。”“你就是在這時候偷聽到他們談話了?”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