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七,淩晨三點,陰寒。
空氣依舊森寒,雖然隻是風的級數極低,但是其中至始至終都透露著一股凜冽勁兒,吹在人身上,渾身便是雞皮疙瘩,汗毛直立。便是在這種極其惡劣的環境下,國會大廈前,差不多十萬人的遊行示威群眾的熱情,才顯得極其難能可貴。
國會大廈前,貝弗利已經死去,殺掉貝弗利的“民族英雄”樂晟也被人救走。民眾情緒更加高漲,他們仍舊聚集在一起,繼續為啟明鎮屠殺案鳴不平的同時,也強烈要求提高第九區在帝國擁有相同行政等級的權利。同時也呼籲更多的人加入示威人群,進行非暴力抗議活動。
這一日跟往常一樣,許多人依偎在一起,或是燒起了篝火,或是帶來了帳篷,大唱著第九區區歌,直到淩晨,喧囂的環境才算安靜下來。
但這一日跟往常不一樣的是,黑漆漆的夜中,一支代號為“獵鷹”的集團軍,井然有序地進入京廈。
一切都在緩緩變化著。
……
……
張三石是京廈郊區的農民,伴隨著京廈大跨步現代化建設,他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少。用不了多久,他自己的田地就將被強行征用。沒有文化、文盲一個的他,將再無立足之地。
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還是農民的他,依舊盡職盡責。這天淩晨三點,他跟往常一樣,起來得很早。他跟老伴兒一起,來到自己的菜地,準備收割新鮮的蔬菜。
他老伴兒忽然啊的一聲,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上係鞋帶。
張三石不耐煩地回過頭,叫道:“喂,你快點啊,再晚,又完不成今天的任務了。”
中年婦女笑吟吟回答道:“快得很快得很,急莫斯啊。”
張三石語氣中仍有一些不耐煩:“還不急,你當時間多得很呐。哼,就你事多!”
中年婦女係好鞋帶,站了起來,笑著道:“好了好了,我們——”
聲音戛然而止。
中年婦女瞪大眼睛,忽然停住不說話了。
張三石不耐煩道:“又怎麼了?你又有什麼事啊?”
中年婦女抬起手,指著張三石身後,顫巍巍的,眼中透露著一絲驚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三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才回過頭來。
耀眼奪目的白熾燈,直接照在他臉上。巨大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張三石跟他老伴兒一樣,也是瞪大了眼睛,怔怔說不出話來。那是……軍隊!
一列全副武裝的軍人從寬闊的水泥路上小跑起來,張三石抬起手,指著他們,剛準備說些什麼。隻是還未開口,機槍聲響起,張三石和他老伴兒,根本還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
……
國會大廈。
國會大廈前的米勒廣場上,情緒高昂的人們,熱情高漲。國會大廈內,站在高強度鋼化玻璃前,看著這些情緒高昂的哈斯勒姆,同樣情緒高昂。
他棕褐色的頭發淩亂之極,根本不似往日那種得體炫酷的發型,毛毛糙糙的,簡直成了一個雞窩。他栗色雙眼中,布滿了血絲——這顯然便是熬夜才會有的效果了。
是的,他情緒高漲,激動地一夜未眠!
今天是一月初七,淩晨三點開始,早已規劃好的集團軍就將進入京廈,最遲再過五個鍾頭,也就是早晨八點的時候,他的軍隊將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接管京廈。那時,但凡有反抗的武裝力量,都將在一瞬間化為泡影。
在他身後,邁爾斯上將站在哈斯勒姆身後。
哈斯勒姆一夜未眠,他跟哈斯勒姆一樣。也是一夜未眠。哈斯勒姆是因為激動,他同樣是因為激動。如果說還有別的,那便是小心翼翼,不希望謀劃良久的事情,出現任何差錯。
邁爾斯剛剛接到集團軍副司令的報告,計劃中的一切正在發生,沒有出現任何誤差。
哈斯勒姆看著米勒廣場上,遊行示威的群眾,聽到邁爾斯上將的報告,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狂熱與狠毒,癲狂地笑道:“好好好,我就知道隻要有將軍在,一切都不是問題……哈哈哈,一群傻帽,賤民!!明天一到,你們這群暴民都去死吧。哈哈哈!!”
他接著補充了一句:“邁爾斯上將,吩咐下去,不管任何阻攔,從郊區進入市區前,但凡是發現軍隊的賤民,格殺勿論!”
邁爾斯重重點頭,道:“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