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徹骨,所有的傷害帶來的疼,都比不了失去你,而這疼即便多少個夜裏折磨著我,也沒有此刻看見你難過讓我更心疼的了。
舍不得你這樣痛苦。
我才是那個被關在密閉空間的人,這麼久,這麼久一直等著你來敲門,早就忘了如何破繭成蝶,便枯萎在這個殼子裏。
男人從背後這樣環著他,大概,無論多久的時間,都無法隻把你當弟弟看待,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催眠罷了,說給你聽,說給我聽。
許久,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的許久,伊落然才轉身掙脫這束縛,“我得回病房了,你也回家吧。”
“嗯,我送你回房,有了這個擁抱,今晚大概可以做個好夢。”男人伸展了一下身體,故作輕鬆道。
伊落然隻覺得胸口再次被割裂。
回到病房,小護士在還飯盒,正看到尹晴空揉了揉伊落然的發,像個老媽子一樣囑咐這和那兒,不禁失笑,這對兄弟可真有意思,感情這樣好。
“累了就在旁邊的床位睡會兒,明早我親自送董姨過來。”
“讓大力哥送吧,這都兩點了,你回去也睡不了幾個小時。”
“嗯,看情況而定。”尹晴空哈哈大笑,而後揮了揮手離開。
伊落然無奈,什麼看情況而定,自己還不了解他麼?他隻是怕堅持送的話,自己會有心理負擔罷了。
看著床上呼吸平穩的父親,伊落然握住他的手,為了父親能有更好的休息,屋內沒有開燈,隻衛生間和窗簾的縫隙裏透出微弱的光,
“爸,我該怎麼辦呢?我知道這樣對不住立夏哥,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原本這樣的抉擇,我是當自己的心已經死了,他們兩個,對我來說都是重要的人,我舍不得他們任何一個受傷難過,我該怎麼做?”
……
次日,這九月中旬的天氣也越來越寒,一早天氣灰蒙蒙的,有絲絲涼意的細雨飄下來,拋開與人為伴的晴空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倒是更喜歡這陰雨綿綿,可以倚著窗戶靜靜的想一些心事和一些人。
果然,是尹晴空將董姨送來,對上伊落然無奈的有些紅的眼睛,他心疼的笑笑,而後從袋子裏取出一件秋裝最新款的男士呢子大衣,“以後天氣涼了,出門多穿厚一點,今天去上班麼?”
“嗯,上,今天隻有一場傳譯,兩個小時就好,我現在就得走,立夏哥說五分鍾就到這兒了。”
尹晴空又遞上飯盒,裏麵是今天的早點,“路上吃吧,工作完回去好好睡一覺,爸就交給我和董姨吧。”
董姨心疼的給伊落然整理好衣服,“好好休息啊然兒,放心,有姨照顧你爸呢,別擔心。”
“謝謝姨,謝謝……哥。”
穿著他送的衣服,提著他做的早點,伊落然走出醫院,仰頭望向遠處道路的盡頭,我,可以安心享受這幸福麼?許不了你一世陪伴,卻還自私的想要占著你的目光和你的關心?
幾分鍾後,程立夏的車子停到跟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豎起大拇指,“唷,衣服不錯,很帥!”
伊落然沒有答話,坐進副駕駛內垂著眼瞼,“今天的客戶是曰本的麼?李秘書並沒有通知我。”
程立夏忽然湊到他的跟前,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順手將安全帶給他拉上,“騙你的,你的工作我已經安排了其他人,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家好好的洗個澡,然後睡上一覺。”
“這不太好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工作了,拿著那麼高的工資,這樣公司裏會傳閑話的。”
“別想那麼多了,這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閑話,就算你做的一絲不苟,也還是會有人因為嫉妒而找各種理由進行詬病,你看你的眼睛,血絲都出來了,我知道昨天是無論如何也拉不走你,所以今天你無論如何也得聽我的。”
“嗯,好吧。”他也確實很累。
程立夏剛想說帶他去吃早點,目光就落在那飯盒之上,“董姨給你做的?”
伊落然的手明顯的緊了一下,咬了咬唇,點點頭,“嗯,董姨做的。”
說謊了,在愛情和愛人之間,有時候說謊似乎可以讓生活過的更容易些。
程立夏笑了笑沒有再細問,寶,你真的不怎麼會說謊呢,可是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
z市的一家高級法式餐廳內,男人西裝革履的倚著沙發靠背正在看一本財經雜誌,若刀削般英俊的側臉帶了絲絲的寂寞和沉悶,低頭看了眼手上昂貴又有質感的腕表,指針指向12的刹那,那個若獅子般的男人準時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