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夏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段時間經曆了心痛難忍,自責,懷疑,原諒,以及想見那孩子的心情,種種折磨和複雜的感情交錯之後,他還是再次撥打了伊落然的手機,但是提示對方已關機,而打尹晴空的電話,也是關機狀態,谘詢對方公司,稱不在國內。
最後他還是查到了伊落然父母目前的居住地,正是尹晴空位於首都的一處別墅,於是便趕了來。
“他病了……”程立夏得到這個消息,心被狠狠紮了一下。
伊媽麵對這個男人,情緒是複雜的,很感激他對伊落然所有的幫助和關愛,似乎也找不到該埋怨他的理由,可是伊落然變成那個樣子,與最後他的拋棄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將伊落然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和程立夏說了一遍,男人的脊背幾乎是失去了支撐一般彎了下去,坐在沙發裏一言不發,緊緊握著雙手。
“這也不怪你,要怪也都是怪我,如果我沒有卷入那些醜聞,做錯那些事,這個家也不會變成這樣,我家孩子……也不會受那麼多苦。”女人多少次自責的那心仿佛被剜了無數次,“不過希望你相信,我家孩子絕對不會是外麵傳的那個樣子,而且他不管是對待任何人,都是真心的,我相信我們然兒也從未欺騙過你的感情。”
“……對不起。”男人痛苦的說道,許久他才強撐著抬起頭,雙眸已通紅,“他現在在哪兒?”
“和小空出去買菜了,之前他那個樣子,我們怕他崩潰掉,便讓小空帶著他去了荷蘭散散心,所幸現在好轉了很多,這也剛從荷蘭回來沒兩天。”伊媽話說的隱晦,不過也是在暗示程立夏伊落然現在的感情狀況,直白的說伊落然和尹晴空在一起了,對這個孩子也是一種打擊,但當初的選擇,最終結果隻能自己承擔,希望他可以想清楚,並且放下這段孽緣。
程立夏告辭離開這裏,馬上就要過年了,這一年裏,那個……滿身傷卻承載了他所有美好幻想的身影,從他的世界出現,綻放,路過,就像一朵璀璨的煙花。
雪下的很大,這種天氣最浪漫的事就是牽著愛人的手,在雪中漫步,走著走著就能白了頭,嗬嗬,這是幻想了多少次的事。
記得你的心情語錄裏曾寫到:一衰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
小落,你曾滾熱的心任憑風吹雨打,練就一顆從容麵對苦難的心,即使那麼多的苦痛,也未曾將你壓倒,依舊用最真摯的心來麵對人生和你遇到的每一個人……
……
遠處一對身影出現在畫麵裏。
那個有著若破碎丁香般美好笑容的人兒此時正趴在那個男人的肩頭,男人不時回眸說笑著什麼,而背上的人兒,帶著羽絨服之上的帽子,看不清楚表情,但大概應該也是在笑著。
……
尹晴空停下腳步,看著道路前方仿若成了雕塑的男人。
猶豫了下,他還是扭臉輕聲呼喚,“小落,醒醒。”
程立夏僵住,原來他沒有在笑,而是在睡著,然而尹晴空方才還是在對他說笑著講著話,真若伊媽所講,小落現在十分的嗜睡。
嗜睡症是指擺脫睡眠過多,這種睡眠過多並非是由於睡眠不足,或者酒精藥物,軀體疾病所致,也不是眸中精神障礙,具體病因專家們也不能給清,但常常與心理因素有關,想必這次的打擊,真的將他的心理防線給摧毀了吧。
背上的人兒悠悠轉醒,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尹晴空將他放到地上。
伊落然看到程立夏,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滿眼展開溫柔的笑,“立夏哥……”
程立夏再不能忍受,一步衝到近前,將人緊緊的拉入懷中,“小落。”
呼吸急促而痛苦。
尹晴空看著他們,什麼也沒說,抿起唇對伊落然笑了笑,而後提著菜往家走去。
其實伊落然自打在荷蘭結識了顏於朵他們,心理得到了很好的開導,病情基本得到了控製,尹晴空也積極幫他調整生活規律,所以現在已沒有起初那般嚴重。
“對不起……對不起……”程立夏死死的抱著伊落然,幾乎想將他揉進骨子裏。
“立夏哥。”
他也環緊男人,縷著對方的背,明明自己才是最該被安慰的人。
他的聲音若清泉一般清澈,‘哥’字總是拉長一些卷音,很是動聽。
……
程立夏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因為他的小落說:顏於朵告訴我,不愛的話一定要告訴對方,可是立夏哥,我心中很明白我是愛你的。
有這一句話就夠了,心未錯付,愛未錯付。
隻是他明白,對於小落來說,最特別的那個人,就是尹晴空,也隻有那個男人,可以讓伊落然好起來。
這場愛情裏,自己並沒有輸,因為愛情不是遊戲,不是對決,沒有輸贏。
謝謝你啊伊落然,遇到你,我好像懂了很多東西。
……
豪華郵輪上的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