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頭草盛開的月夜,我為你化身為狼,我以為那是摒棄所有的付出,卻忘了,除了對月啼哭,我什麼都做不了。
……
隔了兩年,隔了生死離別,隔了兒子不孝!
夏培諾跪在父親麵前,看著那兩年前還意氣風發的臉,現在變得滄桑且布滿皺紋,頭發也變得花白,他佝僂著脊背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老淚縱橫有時候端的是無奈與心酸。
而不遠處的長椅上,那頭發淩亂的婦人懷中抱著一個洋娃娃,不停的哄著,撫摸著,嘴裏神神叨叨念念有詞。
這裏是,市第六人民醫院精神科分院,也就是精神病院。
“小恩他,丟了……那會兒家裏剛傳來你的噩耗,你母親她傷心過度魂不守舍,沒看好恩恩,大概是被人販子拐了去,現在爸什麼也不求了,隻希望他健健康康的活在這個世上就好,不要……缺胳膊少腿,不要挨餓被挖掉器官……”他已泣不成聲,“之後,你媽媽她受不了打擊,就這麼瘋了。”
夏培諾跪在地上,若千古罪人,抱著父親的腰哭了個死去活來,為什麼……
因為你是他們的支撐啊,你忘了,世間諸痛,莫過於喪子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
“對不起爸,我錯了,我該一醒過來就立刻回來你們身邊的,是兒子不孝,我不該為了狗屁的愛情,連自己的命都豁出去,害了我們一家家破人亡。”
看到這樣的父母,你還無悔為別人擋槍子兒挨刀子麼?
父子兩人抱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最後把人拉了起來,來到母親身旁。
女人雖然瘋癲,但看到夏培諾的瞬間,卻是安靜了下來,她微微前後有節奏的搖著身子,歪著腦袋,對著夏培諾竟笑的溫暖起來,而後伸出手來,她說,“諾諾啊,媽鍋裏還燉著你愛喝的烏雞湯呢。”
夏父無奈,“你呀,自幼都不在家,爸爸媽媽也是想你的緊,隻是為了你的前程,才不敢將你強留在身邊的,我和你媽這才要了恩恩。”
夏培諾不說話,跪到母親麵前伏在了她的腿上,女人目光遊離,但卻溫柔,用手輕輕的摸著他的頭發。
“別自責了,你活著,這就是給我們二老最大的安慰了,小羽啊也為你媽媽找了最好的精神科大夫,況且有初尋時常過來,初尋現在的年紀啊,和你弟弟走丟的時候差不多,長的又特別的像,都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媽每次見到初尋,都以為恩恩回來了,精神就會好很多,其實或許她心裏並非什麼都不知道的,你現在活著,相信你媽媽一定也能好起來。”
初尋……
夏培諾愕然,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初尋的生日是……”
“農曆的八月十二,和小羽同一天呢,中秋節的第四天。”
夏培諾動容。
“哈哈,你還不知道吧,初尋是我的大孫子,當時我也非常震驚,本來一點兒支撐都沒有了……”
父親還在說著什麼,夏培諾卻是頹唐的坐到了地上,其實心中應該早有答案的,自己出事的時候是在差不多二月份,就算剛出事兒,苗羽就娶了小雅,初尋的年紀也對不上,除了那年的年前,他與趙雅醉酒荒唐的那一夜……
滿腦子都是初尋是自己的兒子,姓夏,是他夏培諾的孩兒……
“為什麼……”
彭越接到消息後,帶著初尋過來,一是為了讓初尋見見外婆,幫助恢複病情,二來他也是來見見夏培諾,畢竟夏培諾怎麼說,也算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