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之後,南宮雪渾身疲軟的躺在床上,他虛弱的看著男人背影,喚著大叔,可憐溫軟若羔羊,“大叔,給我點水喝。”
男人無語的走過去端了杯水給他,看他漸漸安靜下來躲在被窩裏一言不發。
“你什麼時候碰這種東西的?”男人問。
“四個月前。”南宮雪眼眸冰冷的回道,那一夜他記得很清楚,是揮之不去的噩夢,那些人捆縛著他,抽打著他,拿煙頭燙他,他不會去求任何神明,因為知道無用,而現實,更是找不到哪怕一個可以祈求的人,眼睜睜看著他們將惡魔植入他這破敗的身體。
那個時候,如果大叔你出現多好?
“我會給你找醫生以及戒毒的專員,你願意戒麼?你如果願意,我會幫你,但是你應該知道過程會很痛苦而且艱難,意誌必須堅定,如果你不願意,拿上這張支票,從此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牽扯,你是死是活也不關我的事。”
戒毒他不是沒戒過,隻是那滋味……南宮雪苦笑,一日嚐毒,終身想毒。可是當抬頭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時,心頭忽然就多出了一絲莫名的堅定來,“我……戒!”
被男人強求著吃了一碗麵,盡管溜冰之後味覺麻痹吃什麼都味同嚼蠟,但是南宮雪還是覺得這碗麵是記憶裏以來最好吃的東西。
男人摸摸他的頭,囑咐他好好睡覺,說一切他都會安排好,就像對待一個撿回家的小貓一般,如果是憐憫,那麼自己乖巧的做那隻被撿來的流浪貓,大叔你可否不再讓我去流浪?
“大叔,渥太華這個冬天,一點也不冷。”看著男人不解的眼神,南宮雪舒服的往被窩裏又縮了縮,呼吸著男人的味道,“因為遇到了大叔你,所以這個冬天真暖和,就像你的鴨絨被一樣,嗯,對,鴨絨被。”
眨巴著眸子看男人離開,他竟做了個美夢,不像平日溜了冰後就噩夢連連,他當真做了一個美夢,他長了翅膀,就是門上的那一對,他飛在千山萬水壯麗河山間,一直追逐著前方那抹身影,那抹身影扭身抱著他,對他笑,對他說:別怕,一切有他。
次日南宮雪醒來,嘴角掛著微微的笑容,還在念著昨夜那個夢,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經曆若告訴嘉文,他會不會嘲笑自己癡人做夢癡心妄想?
衣架上有男人的一套睡衣,是比卡丘卡通圖案的珊瑚絨,沒想到那個大男人居然會穿這種睡衣,真是可愛,拉過來套在身上,有些肥大,但是他足夠瘦,穿起來倒也不難看,穿著拖鞋倚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風景,陽光透過窗戶,這是一種叫做溫暖的溫度,南宮雪感覺這麼久,自己好像重新換了一個世界一般,外麵的陽光,外麵的冬青樹,外麵的柏油路和鳴笛聲,一切都散發著生機。
男人敲門聲他都沒聽見,直到對方推門而入,帶著一個蠻帥氣的醫生裝扮模樣。
韓零介紹道這醫生叫西嵐,德國人,有很豐富的臨床戒毒經驗,之後的一切都要靠他了。
不過南宮雪最關心的問題卻是,“大叔,我戒毒,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不對?”
之後他便不厭其煩的一直找到機會就詢問男人這個問題。
德國醫生講解了許多專業知識以及可能遇到的情況和自己平時需要的注意狀況。
南宮雪也第一次小心的問了男人的名字——韓零。
他在心底裏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嘿,男人的名字真好聽。
零麼?自己也多想可以回歸於零,一切重新開始?
晚上的時候就有想要ice的感覺,忍了,韓先生坐在沙發上拿著畫板畫著手繪,南宮雪沒想到他還會畫畫,越發給男人冠上各種美好的讚美之詞,“大叔,你畫的什麼?”
韓零抬眼看了看他,臉色和善不少,“3D立體畫,畫個蜘蛛俠。”
“啊,你還喜歡看超人係列的玩意兒呢,3D畫啊,我也喜歡,但是我不會畫。”南宮雪興致很濃,對與男人可以多說點話興致更濃。
“以後有時間了,教你。”
這算是個承諾麼?南宮雪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看的韓零咕噥了句什麼不自然的別過臉。
……
鑽心蝕骨的感受來的猛烈,戒過毒的人都懂,那滋味,生不如死,所以很多癮君子都嚐試過自——殺。
他楚楚可憐,拽著韓零的胳膊,眼眸中是他一管嫻熟的委屈和哀求之色,“大叔……”
“體溫開始升高,血壓上升,盜汗,嗯,瞳孔放大!”德國醫生嫻熟的檢查與判斷,記錄著他的一些症狀。
“大叔,我頭好痛。”是真的痛,頭痛欲裂,想要撞牆。
德國醫生麻利的將他綁到床上,“給他把指甲剪了,一點都不要留。”
害怕南宮雪癮控製不住把自己抓傷。
傭人哪見過這陣仗,拿著指甲鉗手不停的抖,加之南宮雪的不配合手指亂撓,竟剪到了肉,南宮雪也不知道疼,不停的嘶吼要求給他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