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維冰躺進了西麵那張沒有拉開被子的單人床,臉麵向牆壁背對著自己,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甚至呼吸聲都不可聞了,魂牽走到自己床邊躺下,眸光不時注視著隻留一個腦袋在外麵的人兒,心底滋味萬千,這個夜怕是再難入睡了。
關掉頂燈,隻留了一盞燈光昏黃的壁燈,魂牽混亂的想著亂七八糟的心事,許久之後才感覺到那邊傳來的翻身的聲音,原來他也沒睡著,聽說第一次是很痛的,不知道他怎樣了,但是這種事自己去詢問也太過不合適。
當那邊再次傳出翻身的聲音之後,魂牽才輕咳了一聲詢問道,“怎麼,還沒有睡麼?”
“嗯!”清清冷冷的聲音,沒有多餘的任何音節。
“要喝點水麼?”魂牽隨口問道。
本以為少年會冷淡的說不喝,但是沒想到小孩兒卻淡淡的要求,“我餓了,能給我弄碗泡麵麼?今天晚飯我沒有吃。”
真是個意外的驚喜,魂牽連忙答應,起身將桌子上擺著售賣的幾瓶礦泉水打開倒進加熱電水壺裏麵,幾分鍾後咕嘟咕嘟地水便燒開了,打開兩桶老壇酸菜麵,將其中一桶裏麵的麵都給放到了一個桶裏麵,兩塊應該夠吃了,想了想,又拆了兩根金鑼王的火腿,拿匕首給削成均勻的段進去,這才用開水泡好給小孩兒端了過去並又打開了頂燈,房間頓時明亮起來。
少年坐起身,一雙清澈淡棕色眸子靜靜的看著他,仿佛瞬間顫動靈魂,“謝謝。”
魂牽嘿嘿笑了一下,“舉手之勞而已。”
小維冰狼吞虎咽的吃著泡麵,魂牽倒是覺得這吃相可愛多了,由於長期訓練的情況,他們每次吃飯都比在部隊裏還要緊張,而後來被扔進原始森林的那群小孩兒,食物對他們而言也就是一些維持生命繼續的物質而已,如秋風當時所說,別管活老鼠死老鼠,都吃過,毛都不拔直接烤了吃的,有的甚至直接活的就拿匕首剖開將內髒給吃了。
“夠不夠?我再給你泡兩桶!”魂牽詢問,不過房間的桌子上售賣的桶麵隻有那麼兩桶,再想吃就得去找老板要了,這裏又不是什麼高級酒店,不會有服務生專門送過來豐盛的食物。
“夠了!”將最後一口泡麵湯給喝了,少年將紙桶丟進垃圾桶裏又側身躺下,露一個腦袋在外麵。
這小鬼!魂牽有點無語,難道零新訓練出的刀鋒小組裏都是些這樣的家夥麼?那得多沒勁兒啊,一群人整天冷著一張臉什麼也不說,交流起來都費勁兒,還是夜組好啊,像秋風,狼刃以及很多的人,都是些油嘴滑舌的老油頭,確實如狼刃那樣,沒有一點殺手的覺悟,平時的樣子就和愛去公交車上摸美女pigu的猥瑣大叔一個味兒的。
“那個……”不管怎樣,魂牽還是想和這小家夥多說幾句話,當然能多點了解就更好了,至少他現在打定著注意,既然已經確定了心中的那份喜歡,那麼就不去否認,至於他和狼刃的事,就等著看看吧,如果狼會一心一意對他好,那麼他也會祝福自己的兄弟和這小孩兒,如果以後他們不能走到一起,他會去努力看看。
雖然這麼給自己打氣心裏好受了些,隻是更深層次的苦澀也越發濃鬱起來。
“你為什麼會喜歡狼呢?”他其實挺好奇這娃子心中怎麼想的,就算狼曾經救過他,但那時候他才幾歲而已,說什麼喜歡這實在過於牽強。
“沒為什麼,我就是喜歡他。”
這種說詞沒有太大說服力但也同時最傷人,不管怎樣,就是喜歡那人,而一般說這種話的人,不是玩弄人的高手,就是真真切切的愛上了對方,而這個少年,顯然是後者。
他忽然就想起來魂殿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其實每個人都有過一份暗戀,隻不過多數人看到暗戀的對象沒有希望之後會改投別的目標,而真正堅持下來始終如一的愛著一個人的,都是對感情很認真的人,這種人要麼沉穩大氣耐性極佳,承受痛苦和寂寞的能力也最好,要麼就異常偏激,不能得到那麼就毀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殿說過的這句話,大家都知道他喜歡一個人,但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而當年他們出任務落在蒂莫西手裏,自此再無音信,他們多次探查,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他們已經被瑪菲亞的人給殺害了,為此狼瘋狂的報複瑪菲亞,刺殺了好幾個高層人員,但好在這次狼和蒂莫西之間的恩怨結束,魂殿和費加羅竟然還活著,還被放了回來,由此可見,那個瑪菲亞的教父,對狼刃也並不是沒有一絲感情的,至少從許多方麵來看,他對狼刃也可以說是處處留情,畢竟十多年的追殺,若真的不惜一切代價要一個人死,以瑪菲亞的實力來講,狼刃說什麼也不可能毫發無損,隻是如今似乎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而自己,要他不能得到就毀滅一個人顯然不太可能,那麼隻好選擇前者了,或許自己這二十多年來從未對任何感情動過心,大概就是為了等這一刻的愛上,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承受那種痛苦和寂寞,但至少在狼還和這小孩兒在一起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做任何非分的思想和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