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微涼,沐雨萱緊了緊外套,身影因她的動作又染上幾分孤寂蕭條。
不遠處的大宅裏,那個滲出微黃燈光的房間外,陽台上有個挺拔的黑影藏匿在陰暗處,遙望著草地上的白影,眸色比夜空還要深沉。
黑影在那裏呆了很久,在沐雨萱的從房子裏出來前就已經在那裏站了很久,久到叫都快要麻木。腳邊散落著一堆煙頭,少說也有十來個,他是看到沐雨萱出來才擰滅香煙,閃身隱藏在黑暗中的。
身後房間裏,傅晴那勾魂的呻/吟聲化作粗重的喘息,淹沒在時間之河。南宮陌撇了眼床上終於安靜下來的某人,冷漠的眼神下是深深的不屑。
他手下意識地摸了下褲兜裏手指大的小藥瓶,覺得這一次是江楓做得最完美的事情。
沐雨萱在遙遙椅上呆坐很久,卻沒見困意。沾染了霧氣的風愈加冰寒,沐雨萱有點受不了,後悔沒有穿一件厚點的衣服就跑出來。
她想過回房間,但想到那些聲音,又萌生退意。糾結良久,最後她還是決定回房間。她才是這裏的女主人,憑什麼要給那野花讓路。
她剛從搖搖椅上站起,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宅子的大門處。沐雨萱當即停下腳步,重新坐回搖搖椅上,眺目遠看,直到一輛紅色法拉利消失在她視線裏,才從新起來向大宅走去。
這晚的事情隻是一個序幕,接下來的幾天,南宮陌每天都會帶傅晴回來,在同一個房間做同樣的事情,更諷刺的是南宮陌從不留傅晴過夜,每次都完事就讓她離開,絕不讓她多做停留。
傅晴,從來都沒有沐浴在南宮家大宅的晨光下。她就像是夜/店裏的小/姐,嫖/客完事後就把她丟出去,不問生死,隻是工作的地方從酒店換成豪宅,服侍的男人檔次更高罷了。
對他們之間的這些,沐雨萱也隻是靜靜地看在眼裏,不予置評,不做理會。
是夜,天空無星,連月也被阻擋在團團烏雲後。
沐雨萱在陽台上倚欄遠眺,清遠的目光找不到落點。
隔著窗,隔壁房間的動靜還能夠隱隱約約傳入耳中。沐雨萱聽著,臉上無悲無喜,隻是抓在欄杆上的手指出賣了她的情緒。
曾經,她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強大,強大到可以完全把南宮陌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隻是,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我們可以做主,想忘記,也要問過我們的心。
天空忽而狂風大作,寒氣入骨。沐雨萱緊緊衣襟,轉身回房。
那些聲音在房間裏聽得更加清晰,沐雨萱自知睡不著,在抽屜裏拿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拿在手裏動作全無。
尋思良久,她終是做了決定,擰開藥瓶,從裏麵倒出兩顆拿在手裏,轉身出門。
沐雨萱走到廚房,想要倒杯水把藥服下,不料看著那對古風的陶瓷杯出神,以至於身邊忽然多出一個傅晴也未有察覺。
傅晴也沒想過會在這裏看到她,片刻錯愕後輕蔑一笑,越過她,打開她身旁的冰箱,翻出一盒鮮奶自來熟地喝起來。她喝的很慢,似是在提醒沐雨萱,那天南宮陌要她去買鮮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