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辰的要求下,沐雨萱在醫院休養了三天。在這裏,每天有葉恒陪在身邊吱吱喳喳,好不熱鬧。待到他回去後,如果悶得慌,沐雨萱就會到樓下散散步,日子過得還算悠閑。如果不是身處醫院,簡直能夠用安逸寫意來形容。
日落時分,沐雨萱在一樓康複區散步,忽聞身後有人喊她,回頭四下搜索,發現叫她的人竟然是司徒鈺,旋即扯出職業性的笑容:“司徒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不是司徒鈺掛職的醫院,在這裏見到倍感意外,沐雨萱承認,剛才見到身穿大白褂的他出現在這裏,她用了好幾秒的時間才把眼底的驚訝收起。
“真的是你啊!剛才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糾結很久才敢喊你。”司徒鈺在她麵前停下,溫言解釋道:“我今天是受醫院委托,過來給一個病人動手術的。”
沐雨萱微微點頭,神色了然。
“你這是怎麼了?”司徒鈺對著她那身醫院的病人服多看兩眼,意思很直白。
沐雨萱無所謂地聳聳肩,勾唇一笑:“如你所見。”
“生病了嗎?什麼病?不礙事吧?”司徒鈺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不礙事,喝了酒胃痛而已,隻是某人過於緊張,非得讓醫生把我留院觀察。”沐雨萱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柔色。
司徒鈺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身後之人聽的,誤以為她指的是南宮陌,濃眉微不可察地皺了下,在沐雨萱發現之前又快速舒展。
“南宮先生那是關心你,看!你不是很開心嗎?”司徒鈺笑容溫暖,比此刻的陽光還要明媚,“今天他沒有來陪你嗎?”
沐雨萱眸色微暗,沒有給他回答,卻給了他告別:“抱歉,我要走了,下次再聊吧。”把人打發掉,她走向葉辰,和他並肩往住院部走。
遙望著那兩個離他越來越遠的身影,看著他們親密無間地互動,司徒鈺臉上的笑容逐漸崩潰、掉落。
三日後,沐雨萱出院,上午辦理出院手續,下午就去了南宮集團。她去把私人物品拿回來,既然都辭職了,那些東西是留還是扔,總得有個處理。
沐雨萱用了兩個多小時才把私人物件整理出來,東西不多,一個紙箱就裝完。坐在辦公椅上,環視著房間裏的一切,沐雨萱臉容極為平靜,眼底卻有著一絲掩蓋不住的不舍。
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知道那是水汽覆蓋在眼睛上所致,沐雨萱抬手抹之。指尖沾染了眼淚的溫度,頓覺灼熱,她低語呢喃:“奇怪,明明才搬進這裏沒多久,為啥現在要離開了,竟然會覺得不舍?”
目光不經意掃過桌麵上那個大口仔公仔,用手捏了下它的手掌,當即說出一句錄音:“南宮陌是大口仔……”
聲音斷,沐雨萱再按。
“南宮陌是大口仔……”
聲音斷,沐雨萱又再按響,如此重複了很多遍。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觸發的錄音,沐雨萱忽然笑了,隻是這笑容不帶笑意,有的隻是落寂。她終於清楚,讓她不舍的不是這個房間,而是同處在這個樓層裏的那個男人。
沐雨萱收起臉上多餘的情緒,把錄音公仔放到紙箱裏,抬起紙箱出門。站在辦公室門口,她佇立良久沒動。她知道,這道門關上的是她和這裏的關係,隔斷的是她和南宮陌間的羈絆。
她閉起雙眼,默數三聲:“一!二!三!”
聲落,輕輕把門帶上。
秘書們見她抱著紙箱從辦公室出來,全都懵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回事?對於沐雨萱的舉動,各種猜測紛紜。
沐雨萱不理會眾人各異的目光,走向夏瑤的辦公室。抬手敲門,聽得夏瑤一聲“進來”,她推開門進去。
夏瑤見來人是沐雨萱,臉部線條柔和了許多,放開鼠標,含笑看著她走來。視線掃過她手中的紙箱,不由得微微一愣,待沐雨萱把手中的紙箱放一旁才問:“萱萱,這是幹什麼?”
“如你說見,我辭職了。”沐雨萱在椅子上坐下,和她對視一笑。
這一笑,直把夏瑤笑懵:“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怎麼那麼突然。”她多想沐雨萱告訴她這隻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可是沐雨萱的表情非常認真,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情緒莫名的低落,夏瑤是打從心底喜歡沐雨萱,所以才會一直那麼幫她。現在她要辭職,對夏瑤來說就好比大學畢業,然後和好友分道揚鑣一樣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