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江楓：“那藥的效力你現在知道了吧？”
他的言詞中處處滲透著疲憊，卻又偏生說得非常平靜，那種是一種讓人一眼心痛的靜。沐雨萱心裏並不好受，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從他現在這個模樣就可以看出來。
沐雨萱抬瞼，隻看到他的側臉，辨不清他的喜怒：“對不起。”
她誠懇道歉，如果昨晚不是她先挑起那話題，南宮陌也不會灌他喝那種藥，更不會勾起他心中的傷疤，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江楓突然停下腳步，抬頭仰望天空，神色平靜：“也許我該謝謝他！”
想起昨晚南宮陌說的話，沐雨萱沒有接話，站在那裏，抿唇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裏祈願他能夠早日找到蘇落，並成功挽回。
蘇落這麼恬靜的性格竟然會用這樣決絕的方式離開，可見她傷得有多深。
“江楓，你知不知道，其實蘇落是愛你的！”看著他的背影，沐雨萱不知怎麼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江楓扯起嘴角，沒有笑意的笑容中有的隻是落寂和追悔：“我知道，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如果她願意再回到我身邊，這一次我一定會……哼！算了，應該不可能的。”
沐雨萱靜靜地聽著，出言安慰：“不要那麼悲觀，也許還有轉機。”
“轉機？”想到蘇落當日的傷心模樣，江楓自嘲地搖頭，“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你知道嗎，有時候回顧我對她做過的事，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我恨不得把自己拍死。”
“我連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憑什麼求得她的原諒？我沒有資格求她！”
沐雨萱低眉：“評定這個資格的人不是你，是蘇落。女人有時候很奇怪，明知道是飛蛾撲火，會被燒得遍體鱗傷，可她偏偏還是撲上去……”
“你會嗎？如果陌也對你做了一些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的事情，你也會原諒他嗎？你還願意和他生活在一起嗎？”江楓看著她，似有所思，眼神卻有非常認真。
沐雨萱不想回答這個沒有可能發生的假設性問題，她相信南宮陌不會這麼做，即使他做了，出發點肯定也是為了她，這事點她確信。
見她不回答，江楓追問，態度頗有點咄咄逼人：“你也不會原諒，是吧？”
原諒嗎？她不知道，假設性的問題她不想去猜測，更不喜歡別人猜度她的心思：“我不知道，畢竟陌他從來沒有真正負過我。”
到目前為止，南宮陌的確沒有真正的做出對不起她的事，相反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傷害他。若說恨，南宮陌比她更有資格去恨。
有時候沐雨萱覺得，遇上南宮陌是她的三生有幸，卻又是兩個人的不幸。
如果沒有遇上，也許他們都能夠擁有一份平凡的愛情，在沒有交集的地方守著所愛之人各自安好。再不濟不會像現在這樣，飽經磨礪，愛得深，卻又痛的徹。
“我說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做了，你會怎麼樣？”江楓沉思良久，側頭詢問。
他眼神逼仄，神情嚴肅認真。
沐雨萱心中莫名的一沉，但又相信不會有那麼一天，因而並未對此深究。她低眉思考江楓的問題，隻是越是細想，心中的答案就越模糊。她始終覺得這樣的問題太籠統，影響的因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