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的提成沒了,婚房和婚禮也沒了,最後連孩子和小雅也沒了……”說道這裏的時候,他猩紅的雙眼落下一滴晶瑩。
“小雅真的是個好女孩,她不嫌棄我沒車沒房,一直跟著我。即使知道沒有了這次的豐厚提成後,她也沒有想要離開我。”
他咽了下喉嚨:“她還安慰我說,提成沒有了也沒辦法,我們努力一點,多做一份兼職就好……”
“後來,她從朋友那裏進了一批小飾品拿到夜市裏賣,收入還不錯,比我們工資要高。按照那情況,隻要2年我們就能夠存夠錢結婚。那時候我覺幸福離我好近,每天早上起來看到小雅在熟睡的樣子,我就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
“直到那天,她在夜市擺攤的時候被一幫流氓纏上。他們把她拉到沒人的巷子裏麵,他們竟然輪流的把她給……”
“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昏迷在垃圾堆旁邊,身上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被人把她送到醫院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就這樣被那幫禽/獸毀了。”
咬牙徹齒地說完,他神情悲痛,眼中的恨凝結成實質,壓得在場的氣氛沉悶。
“從手術室出來後,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好。老是說對不起我,一會兒又說自己很髒,配不起我,要和我分手。可是我不同意,我勸了她很久,她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幾天後她出院,回到家裏她雖然還是不太說話,可是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我以為她開始接受現實了,心裏才安定的些。但我仍然不放心,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我以為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能夠忘記那天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她趁著我出去丟垃圾,跑到天台上跳了下去。我出去的時候她明明是睡著的,這麼突然就醒來了呢?”
說到著,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變化的南宮陌也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當我丟了垃圾回去家的時候,沒找到她的人,隻找到桌麵上的一張紙,一張寫滿了“對不起”的紙。我瘋了般的跑出去到處找,卻在樓下的人群中找到她的屍體。”
見沐雨萱神情痛苦,他竟然笑了。他是流著淚笑的,那笑容猙獰如來自九州幽冥的厲鬼。
“從幾十米高的樓跳下來,她的身體摔得血肉模糊,她的腦漿和血流了一地,身體的肉都像泥巴一樣黏在地麵上,當時要用鏟子才能把她的屍體搬走……”
“一鏟子下去,舀起一點血肉……我就這樣跪在地上,看著他們一鏟子一鏟子把她的血肉裝進膠袋裏,就像裝垃圾一樣輕鬆平常……”歹徒雙眼無神而空洞,隻有從眼眶蜿蜒而下的淚珠證明他還有情感。
警察局局長蹲到牆角幹嘔,沐雨萱也還不到那裏去,臉色煞白。
南宮陌捉上她放在桌子下的手,臉不改容地盯著歹徒看,深邃冰冷的眼瞼,眉宇間氤氳著不悅,又帶點警告。
歹徒很滿意沐雨萱的反應:“哈哈哈,都是你們害的!如果不是你和沐修德串通,我們就不會失去那筆錢。小雅就不會去擺地攤,就不會遇到事那幫禽/獸,更不會自殺……”
“小雅她平時最在意自己的儀表了,而且也很怕痛,可是她卻選擇了她最怕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殘缺的生命。”歹徒神情又變得悲愴,“小雅,你當時是不是很絕望啊?”
“是你,是你毀了我們的幸福的生活,我做鬼也不放放過你和沐修德。”
“在你們這些有錢人眼裏,那筆錢還不夠你們去一趟旅遊,或者吃頓飯,你們當然不會在乎。可我隻是一個勉強糊口的打工仔,那筆錢我很在乎!”
“你說你們該不該死!你們姓沐的都該死……”歹徒越說越激動,如同一個行為過激的瘋子。手被束縛著不能動,他不停地搖晃凳子。啪啪啪的聲響強而有力,如同他的怒火和滔天恨意。
他的話如夢魘纏繞著沐雨萱,壓得她心中悲愴。她搶聖哲的單子無非就是想要打擊沐修德,從而一步步奪回沐氏。隻是沒想到這樣做,竟然無意中毀了一個家庭,還搭上兩條人命。
她雖然不是聖人,也不博愛,可是看著別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良心上終究過意不去。愧疚那是一定的!
她緊握的雙拳食指緊的發白,身體被南宮陌擁在懷中仍然在顫抖。
歹徒狀若癲狂,時而厲聲指著,怒罵,時而意誌消沉,啜泣痛哭。像是折騰累了,忽而又變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