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醫生神情嚴肅,經過他們身邊時朝兩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帶著身後的幾名醫生和護士魚貫進入病房。
一名年輕護士一進去就把窗簾拉上,阻擋了他們的視線。
看不到裏麵的情況,沐雨萱和把薛靜曦隻能在走廊上幹焦急,腦子裏全是窗簾拉上前,醫生們圍上病床的時的嚴肅神情。
焦慮中的時間分外難過,幾乎是每一秒都要扳開60份來數著過。走廊上氣氛壓抑,氤氳在一層哀愁之下。
薛靜曦走到窗戶前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呢喃著祈求各方大神保佑丈夫能夠度過這劫。
沐雨萱心情同樣焦慮,雙手抱臂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寂靜的走廊上隻有她高跟鞋敲擊地麵發出的聲響。低沉而又富有節律,宛如一首幽怨的哀歌,纏綿悱惻,訴說著主人心中的愁緒。
南宮陌斜靠在牆上,擔憂的目光追隨在她身上。被她晃得煩躁,他走過去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溫言安慰:“別走了,你這樣走來走去也無濟於事,還看得人心煩。”
沐雨萱嚶嚀似的嗯了聲,順勢投入他懷中,這樣會讓她感覺心裏舒服些。
窗外的,天空終於承受不了雲層的重量,落下豆大的雨點。雨嘩啦啦地下個不停,空氣中到處是潮濕的黴味道,聞得人心情更加壓抑。
許久,緊閉的病房門終於打開,醫生們從裏麵出來,沐雨萱第一時間從南宮陌懷裏掙脫出來,迎上去揪著帶頭的醫生就問:“怎麼樣?”
薛靜曦這時候也跑了過來,用急切而又隱含惶恐的目光盯著醫生看。見醫生唇瓣微動,她忽然又想臨陣退縮。她怕從醫生嘴裏說出來的,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主治醫生知道她們的身份,不敢有所怠慢,清了清嗓子,告訴她們人已經救回來了,但情況還是不樂觀,讓她們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心理準備,那隻是醫生一貫的委婉說法,這相當於就是給病人下了死亡判決書。在這陣情況下,能夠救回來的人不是沒有,可是很少。
聞言,沐雨萱和薛靜曦都像丟了魂一樣,虛脫般地愣在那裏,失了動作。醫生們已經離開,兩人還佇在那裏發懵。
當日沐雨萱沒有心情吃飯,南宮陌開解了很久,為了不讓他擔心才勉強吃下一點。
看著沐雨萱麵前幾乎沒有到過的飯菜,南宮陌忍不住拿出電話走到一旁,快速輸入一組數字。輸完後,手指僵在那裏沒有按下,糾結片刻,又把數字一個一個刪掉。每刪一個字,他的神情就凝重幾分。
手機拿在手裏箍得很緊,最後在沐雨萱看過來的時候,被揣回口袋裏。
兩天過去,沐修德還沒醒來,期間發過一次低燒,用藥妥當,很快就退了。沐雨萱和薛靜曦都不敢離開醫院,一直守在那裏。
第三天,沐修德的情況依舊不太好……
第四日,傷口出現感染,高燒不止,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一天的時間,薛靜曦蒼老了許多,兩鬢也被銀霜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