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沐雨萱抱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的手沒有那麼顫抖。
有的她的承諾，薛靜曦笑開了眉，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手舞足蹈地歡呼：“好啊，好啊！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
“嗯！不反悔。”沐雨萱的手又緊了幾分，“我答應你。”
“真的？”
“真的！”
“真的？”薛靜曦不確定又問。
沐雨萱再次用無比認真的口吻回答：“真的。”她話語堅定，容不得人懷疑。
薛靜曦露出滿足的笑容，抬手覆上她的背，安撫似的輕輕拍打。場麵感人，卻讓沐雨萱的心更加痛苦。
許久，沐雨萱放開她，拿過藥箱，取出用碘酒細心地給她清洗傷口。碘酒沾染在傷口上，微微有點涼，也有點痛，薛靜曦嘶的一聲把手抽回。
“弄痛你了？”沐雨萱愧疚看她，朝她伸出手，“抱歉，我力度小點。”
薛靜曦半信半疑地看了她半響，才瑟瑟地把手遞過去。
眼裏是她惶恐不安的臉，沐雨萱微眯眼瞼，捉過她的手，比用剛才還要小的力度給她清洗傷口。
清洗完傷口上藥，傷口不深，但麵積有點大，得用繃帶包紮。為了盡量不弄到她，沐雨萱把藥塗在消毒紗布上，然後才貼上她的傷口處……
“痛嗎？”在用繃帶包紮的時候，沐雨萱問。沒有回應，她抬瞼看薛靜曦，後者已經倚在凳子上睡著了。
沐雨萱苦澀扯了下嘴角，搖搖頭，繼續包紮，動作比起剛才還有輕柔。
包紮完畢，沐雨萱把東西收回藥箱整理好，把藥箱放到一旁的桌麵，走到走廊上。
見她出來，南宮陌第一時間迎上去，站在她麵前，不著痕跡地審視她的表情，心裏在擔驚受怕，說出的話卻極盡平靜又不失關切：“累嗎？”
他問的是沐雨萱累嗎，而不是薛靜曦的情況怎麼了，簡單的兩個字就把他的心思表露無遺。他關心的永遠都隻是沐雨萱，瞳孔中倒映出的，也隻是她一人。
沐雨萱的心思都在薛靜曦身上，沒有深究南宮陌這句背後的所隱含的意思。
“睡著了！”南宮陌沒有問，她自覺解釋。
從她眼中看到了壓抑的悲痛，南宮陌長臂一收，把她拉入懷中，柔聲道：“別擔心，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回頭讓人把她帶回房間去。”
“陌，我想把叔叔帶回去好好安葬。”
“好，都聽你的。”南宮陌應允，“我讓人安排，我們一起回去。”
沐雨萱真的很累，心比身體要累得多。在南宮陌懷裏嚶嚀似的應了聲，然後就這樣抱著他，在走廊上佇立良久。
站的時間久了，情緒也平複了許多，至少表麵上是。沐雨萱從南宮陌懷裏退出來，然後被他牽著手離開。
回到房間，沐雨萱什麼也沒有做，進門就直奔大床，躺在上麵倒頭便睡。
南宮陌到浴室拿出一條熱毛巾，溫柔地把她的雙手拭擦幹淨，然後又輕柔地放回被窩裏。做完這些，他和衣躺在她身邊。
沐雨萱背對著他。他看不到沐雨萱的表情，但可以從她的背影感受到她的情緒。伸出手，輕輕地抬起她的頭，把自己手臂伸進她的頭下麵，給她當肉枕。
沐雨萱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露出被哀傷層層包裹的瞳仁。腰間一重，那裏多了一隻手，她微動眼瞼，眸色一暗，閉上了眼睛。
南宮陌知道她沒有睡，並沒有說什麼，就這樣抱著她。許久，直到她的呼吸變得平緩，一直蹙起的雙眉才稍稍舒展。
輕手輕腳地把手從她頭下抽出，又拿過一旁的枕頭給她點好，觀察了下，確定沒有弄醒她才翻身下床去找安若。
目前的情況下，以沐雨萱的性格絕對不會丟下薛靜曦不管。她們以後接觸的機會很多，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跟在沐雨萱身邊，所以有必要搞清楚薛靜曦是不是真的瘋了。
她要是真瘋了還好點，如果是裝的，那就麻煩了……南宮陌冷哼一聲，深邃的眸子裏是沒有掩飾的殺意。
“她的情況怎麼樣？”薛靜曦的病房裏，安若問給他們開門的護士。
護士搖頭，恭敬地回答：“一直睡到現在沒醒過。”
南宮陌和安若同時望向病床上，後者揮手譴退護士：“這裏暫時沒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是，夫人。”護士微微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