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陌氤氳著怒氣的視線緊盯在她的雙手上，抿唇不語。盡管如此，沐雨萱還是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在壓縮，在累積，等膨脹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炸，把她炸的粉身碎骨，齏粉不留。
房間裏的氣氛因他的一句話驟然變低，沉悶而有壓抑，沐雨萱隱約覺得空氣也變得稀薄。
她知道，薄的不是空氣，是她的呼吸能力。
身上的目光沒有移開，壓逼感依然。沐雨萱知道，今天必須要把這件事說清楚，否則南宮陌不會輕易結束話題，而且她也沒有這個時間再磨蹭。
這件事說到底，南宮陌也是受害人，而且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他生氣也是人之常情。他一直那麼寵自己，事事都以自己為先，現在卻發這麼大的脾氣，想來是自己剛才的決定傷透了他的心。
想到這，沐雨萱突然又覺得很對不起他，一陣愧疚繚繞在心頭，驅散不去。
兩人同時沉默，許久沒有說話。
醜婦終須見家翁，沐雨萱做了個深呼吸壯膽，抬頭看南宮陌，神情嚴肅：“對不起。”
三個字敵過千言萬語，因為南宮陌要的隻是結果，原因是什麼，他沒有興趣知道，他隻想驗證沐雨萱的心意，卑微地想要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這個答案……
哈哈哈！他很想仰天大笑，原來有些真相真的是經不起探究的。
“哈哈哈！”南宮陌大笑看她，忽而臉色一正，笑聲戛然而止，“沒想到啊，時隔三年，我為你傾盡所有，可是你給我答案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結果一點都沒有變！”
從沐雨萱眼中看出擔憂和愧疚，南宮陌不認同地輕輕搖頭：“萱萱，我以為我把心掏給你了，你也會和我一樣，以心待我，沒想到……”
“我們經曆了那麼多磨難，好不容易終於能夠在一起，你怎麼能夠輕易的就把婚禮終止了呢？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嗎？”
“八年零6個月，3105天，我等這一天等了足足八年零6個月。從學校等你到社會，3100多個****夜夜，我每天都是扳著時間數過來的，你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就把我的心意無視。”
南宮陌猩紅的雙眼染上了水汽，“我為了你，有幾次差點連命都沒了，難道還不夠嗎？”
“陌，對不起。”沐雨萱哭著撲上去，把南宮陌的頭攬入懷裏。
這是他第一次剝開心和她說心裏話，然而分量卻太沉重，重得她無力，也無顏直視他那雙被痛苦覆蓋的雙瞳。
“你可以為了葉辰，為了高宇翔向我屈服，也可以為了沐修德取消婚禮，可就是不能為了我任性一次。在你心裏，難道愛情就真的隻能排在最後嗎？對你來說，我就真的不如他們重要嗎？”
埋首在她胸前的柔軟上，南宮陌抬手覆上，捂住收攏，用力地爪住她心髒的位置：“萱萱，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把我放在你心中第一的位置？”
回應他隻有不停收緊的雙臂，還有那一句句蒼白無力的“對不起”。
“對不起……陌，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沐雨萱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從她懷中退出來，南宮陌直起身和她對視，抬手抹去她眼角上的晶瑩：“不，我說過，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所以你永遠不需要對我說這三個字。”
他在笑，笑容卻是讓人一眼痛惜的落寂。
陌，不要這樣，不要露出這種表情，這樣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你。
你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是淩駕於無數人之上，站在金字塔頂端，俯瞰腳下蚍蜉眾生的商界王者。你應該意氣風發，談笑風生，那才是屬於你的表情。
看著這樣的他，沐雨萱難受的要死，心口堵著一口氣，發不出也咽不下。
許久，南宮陌把手從她臉上拿開：“婚禮我是不會取消的！”
“可是……”沐雨萱疑惑看他。不取消婚禮，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兩人對視，他眼中冷淡讓沐雨萱心驚。
“把喪禮推遲，放到我們婚禮後。”這是命令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沐雨萱驚訝：“這怎麼行！叔叔他……”那她叔叔怎麼辦？人都死了，難不成還要折騰他嗎？要真這麼做，她一萬個不同意。
南宮陌冷聲打斷：“怎麼就不行了。這麼做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這個好是對你來說的吧！”聽了他的話，沐雨萱對他失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