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向來對下人很好,工錢福利什麼的,在同行裏都比較靠前。付出和收入是成正比的,所以對他們的要求也比較高。
這樣急促的敲門行為,可以用粗/暴來形容。沐家的下人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而能夠在這裏自由出入的就隻有一個人,那個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
沐雨萱保持著昨晚的姿勢,蜷縮似的坐在床上。腰很酸,腳很麻,可是她卻不想動。如果時間可以像她的動作那樣靜止,明天的太陽就不會升起,她就可以不用再麵對這麼多的問題。
要真能這樣,那該多好,即使要她永遠保持這個姿勢也願意。
她一直覺得這樣抱膝而坐很好,有安全感,那是她遇到不愉快的事時最喜歡的姿勢,這些年來一直如是。
哢嚓一聲,門還是被人打開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逼感從房門方向直逼她而來。
她抱著膝蓋的手緊了緊,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恐懼升起,聽覺變得異常靈敏,她覺得自己此刻可以憑腳步聲,精確到厘米說出彼此間的距離。。
腳步聲在身旁停下,沐雨萱頓覺有種冰寒的氣息從頭頂降臨,連心髒都幾乎要被凝固,抱膝的雙手不禁緊了緊。
“你這是在幹什麼?”頭頂傳來南宮陌微怒的聲音。
沐雨萱不理會他,繼續沉默,裝作沒有聽到。
床褥一沉,沐雨萱知道他坐在自己身邊,心神一渙,還沒來得及收拾好情緒,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圍了上來。沐雨萱身體顫抖了一下,很快又歸於沉寂。
南宮陌知道她是故意不開門的,更加知道這是恨他的表現,所以隻是緊緊地抱著她,默不作聲。她在無視他,這個認知再次抽痛他的心。
“我要見二嬸。”沐雨萱第一句話就讓南宮陌皺眉,身上的氣息也冰寒了不小。
感覺到環在身上的手臂在收緊,靜候半響沒有得到回到,她再次提出要求:“我要見二嬸。”
“現在不行,婚禮過後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他不想節外生枝。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沐雨萱語氣強硬,沒有商量的餘地,“帶我去見她。”
“我說了會讓你見的,明天就是婚禮了,後天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南宮陌放低姿態勸說。
沐雨萱也不是能夠輕易說動人:“不行,我現在就要見到她,我要知道她是不是安全。”
字裏行間滲透著對他的不信任,南宮陌情緒也上來了,卻不想對她發泄。
他靜默兩秒,做了個深呼吸平息怒火:“你不相信我?我說了讓你見就會讓你見,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答應過你的事我有哪一件沒有做得的?”
沐雨萱不否認他說的是事實。答應過她的事,他從未食言。但是今非昔比,現如今他們之間有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而且她覺得南宮陌變了,現在的南宮陌變得很陌生,為了把她留著身邊,他做事非常激進。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即使是她說的話,現在的他也未必會全信。同樣的,他說的話她也不會相信。彼此間的信任已經掉成了負值,語言也變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