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得挺快,看來倒沒那麼嚴重,保持活力,走兩圈。”
淡笑的他麵帶苦澀似乎是在開玩笑,但她不知道笑點在哪裏,以前不會有人對著麵若冰霜的她開玩笑,現在這種感覺似乎很新奇。
但沒有笑點終究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還好張徹早已習慣了這種無人理解的孤獨,他自然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可以算作最孤獨那一批人,所以倒也沒什麼其他的表現。
“你……你快看看她啊……”
慕伊夢一時焦急,才發現自己連麵前男子的姓名都不知道。
“我這不是正看著的嗎,的確是個美人。”
張徹一臉笑眯眯,似乎沒有聽懂她的意思。
“無聊。”
淩曦顏轉過臉去,冷漠道,無論是對於他這種低劣的文字遊戲,還是對於他稱讚自己容貌的膚淺表現。
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銀牙緊咬,俏臉煞白的她卻終究沒有力氣,嚐試兩番失敗,倒也罷了。
單論傷勢,她甚至比一旁緊張的慕伊夢都更重許多。
“這個時候你還在開什麼玩笑,快幫我察看一下淩師姐的傷勢啊!”
氣急之下,慕伊夢不覺間甚至恢複了在山中頤指氣使的說話方式。
“我跟你很熟嗎?”
笑眯眯的張徹,若無其事地說出了極為冷漠的話語。
一時被噎住的慕伊夢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跟她很熟嗎?她願意被我察看嗎?她願意被我觸碰嗎?”
一連三個問題,問得剛想說什麼的她又閉上了嘴。
慕伊夢也不知為何,從來對人不假以辭色的她竟然不覺間會對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使出對熟人才用的語氣。
好像莫名其妙,她對他就有一種安全感,就如方才她毫不避諱地說出他就是那個與軒雷門作對的人的猜想。
明明根本就不了解,明明之前從未見過,究竟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她也覺得非常奇怪,乃至於現在的尷尬。
與慕伊夢不同,淩曦顏對於眼前的男子反而莫名就沒什麼好感。
“既然無關,何必礙事?”
隻是她一向惜字如金。
“嘖嘖嘖,真冷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山美人型。原本我也存了分好麻煩不如離去懶得管你們的心思,但聽你這麼說,反而不爽了。憑什麼老子辛辛苦苦找的個還過得去的棲息之地要被你們這些外來者占據,我這個原主人還不得不屈身相讓,美女就應當有特權麼,美女就不拉屎……哦抱歉,粗俗了,而且好像你們修行後還確實不需要拉屎來著。”
與淩曦顏的惜字如金相比,三個月沒怎麼與人交流的張徹好像一反常態地談性很高,口水了許多內容。
“鄙薄。”
便是慕伊夢都忍不住輕啐一口,淩曦顏更是懶得再多說一個字了。
說出了很多以前想說卻沒有這樣合適給自己說教又確乎是美女的對象的話,得償所願的張徹長舒了口氣,意外地發現……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意興闌珊地看著兩張風情各異而皆美冠一方的紅顏,雖然養眼又索然無味,入口坐這兩尊門神也真確乎難以處理,正要思索些什麼法子,他的臉色卻陡然嚴肅了起來。
那張不再那麼笑眯眯的臉板起來,才讓慕伊夢突然發覺之前那個說出“療傷畢後,自行離去,勿再擾我。”而冷冷融入黑暗的背影也是他。
淩曦顏同樣感受到他驟然提起的氣勢與無意間帶給自己的壓力,眯起眼睛。
這個男人……似乎有些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