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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麟敗逃,殉往東行。
天下皆驚。
這個結果,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之前一切的傳說奇聞,都在訴說著萬古之前的那個古老生物有多可怕,若複蘇來,恐怕又會是一場浩劫。
現在他們才知道,真正的怪物,是殤殉。
九州之上已經被習以為常的二人,重新引起了新一輪的重視,殉往東行,目的不明,但此事已發生,殤行蹤未定,必將再起波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西昆侖道統滅絕,魔門回歸,消息一出,同樣震驚天下,已然有眾多好手前往察看,還有些散兵遊勇,亦往昆侖山而去,企圖找到一些未被毀去的法寶靈物。
與此同時,南丘妖族蠢蠢欲動,活動範圍已經開始向十萬大荒外延伸,盡管還未有屠戮,但引起百姓恐慌,晉帝已往詣之,務質詢南丘妖宰姬山海。
而此時,我們的張徹還行走在大荒之間,白雲蒼狗,莽草蠻野,四下無人,黑袍卷揚。
離胤已然分離,唯一的一個旅伴兒也沒有了,雖然有負她父親的囑托,但後來殉與火麟的爭鬥九州皆知,想來她也不會怪自己,也便不存在違諾了。
隻是天下之大,何以為家,何以歸去,何以目的,何以容身,何以往詣?
張徹不知道,他行走於大荒,也是因為漫無目的,不知殤跡,不聞殉蹤。修為不夠,大荒肆以發瘋。
客觀而言,他的修煉速度已然駭人聽聞,但這不夠。
所以中土涇河之上,平原往北,大荒臨北漠,多出了無數劍痕。
孤寂偏執成狂,瘋魔以專注於劍。
他對淩塵劍意的熟練日益加深,然而仍未到如臂驅使的地步,兩世意的琢磨也有所突破,但很多想法還是未能成功踐行。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七日。
通天銳芒劃破天際,不知何人飛過,分天為二。
大荒之上,劍痕斑駁,莽草裂帛,利意盎然。
張徹七日來沒有掩飾過的想法,因為的確如雲淩所說,這片大陸並非高手多如狗,他自信自己不會那麼倒黴碰上,一些宵小注意到這裏也是直接自己就打發了,出竅期絕對有笑傲一方的自信。
然而這次來的的確是個高手,手裏還拿著天下最負盛名的兵器。
白衣如雪。
黑袍潑墨。
……
無盡東海,有一艘小黑船因為途中撞上大船,主人登上大船後,它被漫無目的地拋棄在茫茫大海。
運氣極好的是,它沒有碰上特大的風暴,船上固定航程方向的法陣也因撞擊失效,所以也並未泄露出什麼靈力引起海族注意。
它就這樣在海上飄啊飄,滄海一粟,天地都沒有垂憐注意這個小東西。
但它畢竟要沉了,它是製作出來突破結界固定航程的一次性道具,被製作之初就沒想過能在海裏支撐多久,能到現在已是不易。
它如將它放下海的主人一樣,一襲漆黑如墨。
它搖搖擺擺,即將消失在無盡深處。
最後那一刹,它見證了天空中馳過的,那一襲緋紅白雪,完全異於雲彩的身影。
那是不同於它漆黑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