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撞破(3)(1 / 2)

林錦樓從寮房裏找出筆墨紙硯,寫了一紙放妻書交由趙學德,趙剛搓著手問道:“雖是和離,可名聲到底有礙,你看……”

林錦樓淡淡道:“我們口中不會蹦出趙家一個‘不’字,隨你們去說,隻有一節,不可辱沒林家的名聲。”

趙學德鬆了口氣,林錦樓這麼說等若瞞下了趙月嬋偷情之事,看了郝卿一眼,又問:“這人該如何處置?”

林錦樓笑得一臉譏誚:“由趙家處置罷。”說完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趙學德被林錦樓臉上的笑刺得心口發疼,狠狠瞪了趙月嬋一眼道:“還不趕緊把衣服穿上!”臉色陰毒,朝郝卿看了過來。郝卿渾身哆嗦,顫聲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趙剛上來拿了團衣物把郝卿的嘴堵了個嚴實,湊到趙學德耳邊低聲道:“待會兒拿個口袋把人裝了,再捆上石頭,往江裏一扔,保準神不知鬼不覺。”

趙學德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道:“手底下幹淨利索些。”

趙剛領命,當下便尋了個口袋把郝卿裝了,暫且不提。

卻說林錦樓走了出去,將心腹親兵胡來招到跟前,低聲道:“人到哪兒了?”

胡來壓低聲音道:“方才傳了消息過來,這會兒人已經出了江蘇,就要到安徽了。”

林錦樓點了點頭,長長出了口氣。當日趙學德找林錦樓相商抓捕太子之事,林錦樓隻當他是玩笑,可細細查下去卻大吃一驚,原來太子確在這金陵城中,落發為僧做了個和尚托著缽雲遊四方。林錦樓年幼時曾進宮見過太子,記得他右眉之上有一點血紅的痣,如今一見正是半分不差。當下便陷入進退兩難之境,八王爺已坐穩帝位,羽翼漸豐,太子隻怕很難東山再起,押寶在太子身上隻怕不妥。可太子曾厚待過林家,做人不可忘恩負義,正所謂“遜王有恩,今上難違”了。

林錦樓到底是殺伐決斷之人,見太子在紙上寫了“江山依舊,到老皆空”八個字,便知太子已無起事之心,即以金銀財帛相贈,命心腹打點行囊送太子一行人出城,至關外安家落戶。

轉回頭他便謀劃來開,前些日子他早出晚歸,故意不住在家中,派人暗暗盯著,查出趙月嬋在外做下多少醜事。他本打算捉奸在床,一刀結果了幹淨,可這般做了難免不顧大局,傷了林趙兩家和氣。如今有了這一樁由頭,林錦樓便幹脆做個局引趙氏父子來,當麵撕虜幹淨,過後讓林昭祥再給趙月嬋的祖父去信表白,僅得罪趙學德這一支,日後與趙家其他幾房還有舊情可敘。

方才他滿心厭惡的狗皮膏藥終於甩脫,林錦樓隻覺渾身暢快,看什麼都順眼,裝模似樣的命手下人搜查甘露寺。

香蘭在風地裏站了多時,隻覺手腳都凍木了,見林錦樓忽從屋中出來,開始大肆搜查,心中驚異道:“莫非林錦樓不是來捉奸的,這寺裏真有什麼反賊?”可遙遙望去,又見林錦樓滿臉愜意,不似要抓反賊那等如臨大敵之態,心中又狐疑。生怕他瞧見自己,悄悄的隱到一叢梅樹後麵去了。

當下有個濃眉大眼,穿著體麵的兵差走了過來,問道:“你是何人?在此處做什麼?”

香蘭忙道了個萬福,說:“小女子是來廟裏燒香的香客,本是在客堂吃茶,見寮房院子裏幾枝梅花開得好便過來看看,隻是忽然官老爺們來了,又守著門不讓出,便隻得留在此處了。”

問話的正是胡來,他上下一打量,見眼前的女子穿著碧青的緞子出毛鬥篷,說話斯文有禮,雖頭上戴著兜帽遮著半張臉瞧不見長相,卻能見得是富貴人家出身的,說不準是哪個小姐,便揮揮手道:“出去罷,這地方是和尚住的,小娘子家家的日後少來。”

香蘭求之不得,又福了一福便要走。隻聽背後有人道:“留步!”

香蘭身上一僵,這正是林錦樓的聲音!

香蘭哪敢“留步”,反倒加緊了步子,卻見眼前一暗,林錦樓已快走兩步擋在了她的跟前,因他身形高大,便將香蘭遮在陰影裏。

香蘭駭了一跳,兩條腿都軟了,身上微微打顫,死死的低著頭。隻見麵前出現一隻手,上頭拿了條蘭花宮絛,上頭拴了個五色如意香囊,林錦樓懶洋洋問道:“這可是你的?”

香蘭一瞧,這可不就是她在裙上係著的東西,想來方才帶子鬆了,香囊便掉在地上。香蘭壓低聲音含糊道:“多謝官爺。”便要伸手去取。

林錦樓原也想把香囊還她,卻見這女孩兒雖戴著兜帽遮著臉兒,抬頭卻能微微露出精致的下巴和一點嫣紅的小嘴兒。這嘴兒他瞧著眼熟,恍惚一瞬,便想起原先叫香蘭的丫頭便是這樣的小嘴兒,粉豔豔的想叫人親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