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處理(3)(1 / 3)

香蘭這廂看得有些呆了,不得不歎薑曦雲好手段,原以為隻有蘇媚如顛倒黑白,想不到薑曦雲棋高一著,唱念做打,聲色俱佳,事情輕描淡寫而過,又示弱又哀求,這哭得雨潤芍藥的模樣兒,也極得人心疼。

這二人跪在地上哭得淒切,林昭祥卻未置一詞,手掌握了握拐棍上雕著的狴犴獸頭,隻側過頭對秦氏道:“蘇姨娘懷著身子,不能久跪,扶她回去歇著,鬧了半日,隻怕身子有恙,請個大夫過來瞧瞧。”秦氏應下,立時命四個婆子進來將蘇媚如架走。

蘇媚如滿心不甘願,可不敢再使潑,隻得掩麵哭哭啼啼去了。

薑曦雲有些怔,未料林昭祥竟問都不問一聲,卻隻聽林昭祥對她道:“曦姑娘,你也去花廳歇歇罷。”還不待秦氏動作,書染眉眼通挑,立刻上前把薑曦雲連拉帶扶的攙起來,臉上微微帶笑道,“曦姑娘,這裏請,我引你去喝碗熱茶。”說著腳下生風,半推半扯的把薑曦雲帶了出去。

這二人一走,屋中仿佛空了大半,隻剩了紈、綺、繡、妙並秦氏、香蘭幾人。林昭祥又對丫鬟婆子道:“你們也都出去。”紅箋知林昭祥有話要說,連忙引著仆婦們出去,反身將門關上,搬了個繡墩,坐在不遠處守著門。

林昭祥見人都出去了,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拐杖“咚”地杵了下地,道:“如今關起門來說說家醜罷。”

香蘭不由眼皮子一跳,方才明白原來林昭祥壓根便沒有將蘇媚如視做林家人,如今自己還在這屋裏站著,她心裏頭忽有些百感交集。

林昭祥緩緩歎道:“這些年我先是案牘勞形,政務紛雜,顧不上家中大小,致仕後因想著兒女們都大了,自有各人的造化福氣,故家務疏懶,自然執事人操克奪之權,我原以為兒孫中縱有使性弄氣者,可操守大約規矩,可未料到竟成如此模樣,如今痛心疾首,愧對祖先!”

這幾句話一出口,秦氏已驚得失了一半魂魄,含著淚跪在地上,道:“老太爺息怒,家中種種皆是兒媳失察失責,兒媳無立足之地,請老太爺責罰。”

秦氏這一跪,屋中人皆跪了下來,口中道:“老太爺息怒,是孫女錯了。”“是孫媳錯了。”等語。

林昭祥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道:“論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回來的皆是嬌客,總該遠接高迎,萬沒有讓你們跪著認錯之理,可今日鬧得荒謬,你們這言行去了婆家,也不過給林家抹黑,與其讓旁人戳脊梁骨,還不如今日管教。你們既都說自己錯,大丫頭,你說說你 ?”

林東紈適才心裏便七上八下,不知林昭祥知道多少,聽見點到她頭上,不由渾身一激靈,抬起頭剛想賠笑,隻見林昭祥黑沉著一張臉,猶如三堂過審,又忙把臉上的笑收了,磕磕巴巴道:“孫女......孫女不該同姊妹爭持。”說了這一句,林東紈心便定了下來,她終是侃侃而談之輩,流利道:“我年紀最長,理應讓著妹妹。牙齒還碰舌頭呢,姊妹間保不齊一句半句惹了不痛快,過幾日就又好了。讓妹妹罵幾句出氣又有何不可呢?是我狹隘了。”言罷又對林東繡笑道:“好妹妹,快別怨我,姐姐給你賠不是了。”

林東繡卻哼一聲,麵露譏諷,頭微微扭向一側,顯然並不買賬。

林東紈神色尷尬,不上不下的神色,心頭卻暗喜,心說:“你便胡攪蠻纏的鬧罷,越張狂越不受老太爺的待見,便知我是受委屈了。”

林昭祥又看向林東繡道:“你姐姐給你賠了不是,你如何說?”

林東繡本想做個姿態同林東紈和解,可實是壓不住胸口的火氣,直起脖子道:“避重就輕,如今仿佛是個大度長姐,可做的事一絲長姐風範皆無,又在這裏充了好人,這個賠禮我倒也不稀罕!”

秦氏聽了不像,忍不住道:“你想如何?難不成姊妹間撕破臉麵,形同陌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