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午後,夏遠來到黃鶯的小院。今天是黃鶯守靈的最後一天,夏遠過來看看,順便和黃鶯說說後續。
夏遠走進堂屋改成的簡易靈堂,隻見黃鶯正跪坐著守靈,神情一絲不苟。見夏遠進來,黃鶯連忙躬身施禮。夏遠先給黃雪上了柱香,然後對黃鶯道:“你這幾天日夜守靈,身體可還好?”
黃鶯道:“沒事的,你請放心。”
夏遠道:“守靈明日結束,後續你準備如何安排?”
黃鶯這幾天一個人靜靜的守靈,情緒本已平複,此刻夏遠提到後續,想到黃雪即將安葬,黃鶯的情緒又起了波動。她癡癡地看著冰棺中的黃雪,眷念不舍之情湧上心頭,一時間沒有回答夏遠的問話。
夏遠等了一會兒,見黃鶯漸漸沉入思念,輕聲提醒道:“明日守靈結束,安葬的相關事宜需要安排了。”
黃鶯被驚醒,她致歉道:“對不起,我走神了。”
夏遠道:“沒什麼,你準備怎樣安排安葬?”見黃鶯麵帶猶豫,他又道:“如果你想保留冰棺也是可以的,我會幫你煉製一副能長期保持的冰棺。”
黃鶯神情哀傷,說道:“黃祖對我說過,希望火葬成灰,她不願土葬,那會慢慢地腐朽,也不願長期冰凍禁錮於冰棺,她想化為塵埃,散於天地,從此無拘無束地自在飄蕩。”
夏遠有些吃驚,黃雪如此豁達,很是出乎他的意料。夏遠沉默片刻,說道:“我尊重黃雪的意見,她選擇火葬,我會幫她做好。”
黃鶯再次鞠躬,道:“多謝您了。”
夏遠問道:“火葬之後,骨灰如何處置?是在雲襄擇地安置,還是先行收斂,日後帶返青陽?”
黃鶯麵色淒婉,說道:“黃家已經滅門,青陽已無所依戀,黃祖說了,既然選擇了火葬,就不要再多做什麼,就讓骨灰隨風而去,散於天地山水,歸於悠悠自然。”
黃雪這樣的安排,非常豁達淡然,夏遠聞言,肅然欽佩。道:“既如此,明日就在這院子裏舉行火葬如何?這裏是她最後停留的地方,而且我會布下大陣護住這裏,不用擔心外人幹擾儀式。”
黃鶯點頭道:“好。”
夏遠回到大院,等三姐妹修行完畢,召集她們,告知明日黃雪火葬之事。
月荷歎道:“黃雪雖為女子,內心卻是瀟灑剛強,不輸男兒。”
夏遠道:“的確如此。”
第二天,夏遠和三姐妹均著素服,來到黃鶯的小院。夏遠先激活陣法護住小院,然後在院子裏布置了一座臨時的離火陣。
黃鶯白衣重孝,淚水淋淋,在黃雪棺前三拜九叩,大禮拜別。禮畢起身,黃鶯癡癡地望著冰棺中宛若沉睡的黃雪,久久無語。夏遠等人也不催促,靜立一旁默默等待。
良久,黃鶯才轉向夏遠,施禮道:“請您送黃祖回歸天地。”夏遠聞言,肅然頷首,舉手一招,將黃雪的冰棺淩空,緩緩移除靈堂,放置到院中的離火陣中。放置好冰棺,夏遠帶領三姐妹微微躬身,禮送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