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棟建築在空間利用率很高的棚戶區舊公寓的四樓上往下跳會不會出人命,正確答案是,會但是很難,因為在你下落的過程中,將會和很多很神奇的障礙物遭遇——也許是一條橫幅,、也許是一根晾衣杆、也許是一段裝錯了位置的安全梯,你不知道它們為什麼在那,但是它們一直都在,並且一次又一次讓你不能順利下降,似乎這就是它們存在的目的。
在衝破一連串各種阻礙之後,阿光順利的與一麵距離地麵兩米多高的遮陽傘會師,他在上麵打了幾個滾以後,摔進了旁邊堆積的高達半米的垃圾堆。“呀噠,呀噠。”他慘叫著,他的背在疼、頭在疼、屁股在疼,胳臂和腿也在疼,全身上下根本沒什麼地方不疼,但是能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卻隻傷不殘,這實在非常幸運。不過,他現在可沒空縮在垃圾堆裏享受這種幸運的味道,身邊看不見的聲音提醒著他:要麼快跑,否則就等著被開顱吧。
於是阿光就開始一瘸一拐的跑了,他頭上頂著個易拉罐、肩上掛著兩條香蕉皮、屁股上粘著條保險套,身上的衣服也散發著難聞的氣味,經過幾分鍾的跋涉以後終於跑到了大街上。他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同時,身邊傳來提問的聲音:“所以,你真的不能飛了?”
“是,是的,裏德曼先生,我飛不起來了。我很害怕。”阿光斷斷續續地說。
“有這種可能,恩。”隱身人似乎在思考,“強烈的情緒變化會影響超能力的發揮,應該就是這樣。看起來你不適合做一個英雄,夥計。”
“可是,可是我想做一個英雄,我的名字就是英雄,我不能給我的名字丟臉。”阿光很慌張的樣子,他的手到處亂抓,當然什麼也抓不到,然後他變了個姿勢:雙手合十,對著四個方向來回作揖,“幫幫忙吧,求求你,裏德曼先生。”
“嗯,哦,好吧。”阿光覺得自己的口袋裏好像被人塞進去什麼東西,“等你從這邊出去以後,有空可以翻翻這個,說不定會幫到忙。”
“阿離嘎多。”阿光把手伸進口袋,發現裏麵多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然後他忽然覺得裏德曼的最後一句話比較奇怪,出去?什麼出去?
“嗨,看這邊小日本。”有人在叫他,阿光抬頭,看到閃光燈在亮。並且還有越來越多的人向著他指指點點,終於,一個看起來很勇敢的老兄,跑了過來問:“喂,夥計,你剛洗過澡嗎?”
“什麼?”阿光聽不懂,然後他見到對方在自言自語,“以前就聽說日本人用垃圾洗澡,想不到竟然會是真的。”
“哦不。”阿光害怕了,他發現越來越多的人在靠近他,要麼他們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要麼他們自己看起來就很瘋狂,他抬頭看著天大叫,“裏德曼先生。”
不過現在,裏德曼先生沒空管他了,他需要先照顧自己。
“英雄這份職業,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法師這麼說,他一隻手扶著腰,一瘸一拐的走進自己的書房,等走到平日坐著的皮轉椅時他差一點就站不住了。
“那麼,親自到舞台上參與演出的感覺如何?”愛爾莎的聲音似乎是在忍著笑,她好奇的提問著,不知道什麼狀況搞得貝坎寧這麼狼狽。
法師黑著臉,根本沒去回答愛爾莎的胡扯,他拉開衣服,發現自己的腰上多了一條青黑色的瘀傷,那地方他甚至不敢拿手指去碰,於是他的臉色就更黑了:“必須限製塞勒爾的發展!靠著耳朵能夠識破我的隱身這沒什麼,但是拿一張桌子就能夠砸破我的防身法術,這太誇張了,實在太誇張了。”
“在我看,這沒什麼大不了。”愛爾莎哼了一聲,她這麼回答,同時,一條銀白色的光帶包裹住法師腰上的瘀傷,“戰鬥本來就是場充滿了變數的遊戲,你是法師,不是戰士,跑到第一線衝鋒陷陣,這一點都不聰明。”
“別這麼嚴肅,親愛的。親自下場活動活動,會讓我覺得自己變年輕了。”有著治療效果的聖光讓法師逐漸舒服起來,他揉著腰臉上有了笑容,“你看,如果不是我親自下場,怎麼會知道塞勒爾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再成長下去,他會傷害到很多人。”
“你怕的隻是他脫離控製罷了。”愛爾莎諷刺的回答,聖光消失,並且,法師腰上的那條青色傷痕也已經消失不見了。法師聳了聳肩,他沒有否認愛爾莎的指控,“無論如何,必須對他的成長加以控製,不能再給他提供養料了,劇本的節奏也要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