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這些家夥,這個時候冒出來打算幹什麼?”伊斯塔露女士翹著嘴巴臉上帶出一絲不愉快的表情說,在她麵前,受傷嚴重的女伯爵已經陷入了沉睡,幾百根綠色絲線一樣的東西從肋下的傷口處鑽進了吸血鬼的身體,探查著其中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如同琴弦一般有規律的震動著,而彈奏它們的,正是春天女士那雙秀美的手。
“我討厭埃及人,別管是那隻見鬼的死蠍子還是後來的鷹和眼鏡蛇。”春天女士嘴上毫不留情的詛咒著,她留在了營地的中間,和所有戰戰兢兢的普通人留在一起,偶爾才會抬頭看一眼外頭塵土飛揚的戰線,臉上的表情絕對說不上是愉快,“瘋子,全都是一群瘋子!兩個月都沒動手,卻非要在臨走以前找麻煩,難道想要破壞我們旅行的心情嗎?”
“我想,大概是打算滅口吧。”貝坎寧聳了聳肩,從女士身邊走過時隨口回答,他很忙,正在安排著雇傭兵們把輜重裏麵的重型裝備取出來,編製成一道靠得住的防線。雖然這道防線不過是由普通的火藥武器建立起來的,可是很顯然,伽法所創造的大軍並沒有這方麵的準備,麵對槍彈的轟擊,他們的表現還不如挑戰拿破侖的馬木留克。
“滅口?哦,我明白了。”畢竟,那次被意外打斷的解剖研究算不上什麼秘密,伊斯塔露很快就明白了法師在表達什麼。作為一個存在了五六千年,而且也算得上魔性生物的種族,利用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傳遞信息並不是什麼難題,法師從來沒有對此製定過防禦的策略,實際上也根本沒辦法防禦,所以才會做出那些示好的舉動,眼下,顯然是發現自己的秘密已經不保的伽法大軍打算一舉消除掉所有知道這秘密的人了。
“真是奇怪的思路。”春天女士翹著嘴唇說,那樣子充滿了高傲的嘲諷,看著那數以萬計的伽法發動起的軍隊,似乎一點都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輕蔑,“竟然還想著殺人滅口?在這種時代?還是動用軍隊來的?嘖,他們難道不知道現代有種東西叫通訊衛星?”
“啊,女士您實在是太刻薄了。對於一群麵對重機槍掃射卻還堅持著方陣推進戰術的老古董,通訊衛星?簡直強人所難!”哈裏斯得意的吹著口哨,手指在自己光溜溜的腦殼上抓出了幾條白線。在他的指揮下,十二門迫擊炮和七架榴彈發射器組合在一起編織成火力網,剛剛把一群由巨型骷髏所組成的軍隊撕成了碎片。
這勝利來得實在太輕鬆了,剛剛在開火以前還在因巨型骷髏的猙獰外表戰栗不已的雇傭兵們現在全都精神起來,甚至有空和身邊的同伴們講起一些不怎麼文雅的葷笑話,引得後麵保守落後的沙漠雇工們一個勁兒的輕輕搖頭。
總體上來講,戰鬥進行得並不算艱難,真正的危機僅僅出現在最開始的突擊中。忽然出現的沙漠風暴算是給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如果當時伽法的大軍能夠立刻壓上,那恐怕現在所有的普通人都已經死光了,可他們並沒有做到這一點,一來是因為被軍神三人給拖住了,二來,八成也是害怕距離太近被不分敵我的沙漠風暴給摧殘一番。
除了這最初的接觸,隨後的戰鬥其實說不上有多麼複雜。雖然發生了女伯爵的意外受傷,雖然伽法那邊把聲勢搞得頗為浩大,可是骨子裏的戰鬥思想還停留在五千年前的水平,所謂的作戰方式,無外乎就是編製出以重甲保護的巨大方陣,依靠整齊的推進淹沒對手,除此之外,甚至連輕騎兵的應用都顯得陌生——雖然,他們手上掌握著大量的阿拉伯駿馬。
軍神在展現出巨大的體魄以後,僅僅依靠自身就頂住了沙偶軍團的推進,刀槍不入的紅發巨人把一個個三米高的狼頭怪物當成保齡球般扔來扔去,雖然用不了多久,新的沙偶就會從地下冒出來,可是至少,他們重新出現的速度還快不過蚩尤的擊球速度,而且,從軍神的麵部表情上看,他顯然還留著幾分餘力。
除了這條戰線以外,擺出了重裝騎兵架勢從背後襲來的馬隊也同樣被攔截住了,彌漫天地的黃風刮起,刺骨的沙粒就好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劍,隨便扔一顆生鏽的鐵塊過去,隻要眨眼的功夫就能被重新拋光,在這令人恐懼的風沙裏,就連沙丘都變成了一座座移動的堡壘反向向來襲的騎兵們推進過去,那樣子就好像一隻集群推進的坦克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