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聖地在腳下(下)(1 / 2)

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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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章還很幹淨,土黃色的絨布一塵不染,上麵的將星閃閃發光,似乎隨時都可以別到其他那位將軍的肩膀上去,然而西蒙老人捏著它們的手卻在發抖。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回憶就知道這些肩章屬於誰,那每一個都是他的老朋友、老部下,其中有兩位當年是他親手在他們的肩上別上的將星,而今將星就在自己眼前,他們的下場不問可知,他沉默著,卻連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在激烈的抖動,嘴巴張著卻長久不發一聲。

“抱歉,先生。我們到達得稍微晚了一點。”法師的聲音略顯得有些低沉,他似乎是在勸慰著,又似乎是以這種方式向對方施加壓力,“那些亂兵,實在太瘋狂了,我從沒想到,他們竟然對自己的長官也能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我的估計不足,否則至少能救下一位。”

“朋友們啊……”西蒙先生忽然閉上了眼,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然後,他的臉上、身上就再也找不到那些顫抖的痕跡,他把手攤開,呼吸變得十分緩慢,接著,托在他手心上的三枚肩章就飛了起來,仿佛是幾篇輕飄飄的樹葉,遠遠的飄了出去,一直飛進沙漠裏,再也看不到影子了,“感謝您的禮物,先生。我想,我們可以開始談判了。感謝您為我的朋友所做的一切,不過我想他們寧願這麼死了,也不想再回到以色列吧。”

“如您所願。”貝坎寧聳了聳肩說,他眨了眨眼,對於老人剛剛所露的一手法師之手頗感到有些意外,動了動嘴角,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他不張口的話,球就很自然的滾到了西蒙先生腳下,他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搖了搖腦袋看著自己的那隻手,“想必對於您這樣的人來說這些會讓一般人看得發傻的力量已經沒什麼稀罕了吧,但是當年頭一次感受到這種力量的時候,我可是被嚇得發傻了呢。”

在場的確有一個人已經傻掉了,不過不會是法師,而是那個一路跟隨著老人過來,剛剛還曾跑去給貝坎寧做過向導的年輕人,他很驚訝的看著剛剛那個充滿了奇跡的畫麵,眼睛睜得很大,看看西蒙老人再看看沙漠,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別太驚訝,我的小朋友,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也同樣能做到的。”他這麼說,不過與其是說給那年輕人,不如說是在跟法師講著,“任何一個以色列人,隻要他活的夠久,早晚有一天血脈裏的力量都會在你身上覺醒,以色列人,是神之後裔。”

“神之後裔!”老人說得斬釘截鐵,年輕人聽在耳朵裏也顯出幾分激昂振奮來,隻不過同樣的內容聽到貝坎寧的耳朵裏就實在沒什麼感覺了,差不多這個星球所有了解到世界背後真相的人都聽說過,關於三大術士種族的傳聞,而猶太人恰好正是這三大民族中的一支,也正因如此,所以才引發了曾經那一場轟動世界的大屠殺。

法師忽然有點摸不清西蒙老人的意思了,就他的認識,這位老先生應該有著足夠的清醒,也因此才會特別跑來這麼一趟進行妥協,那麼他說這些話到底什麼意思呢?把以色列人引以為豪的神裔身份擺出來,難道是打算向自己顯示一下猶太人的驕傲,暗示別逼太緊免得魚死網破?可是以他的身份應該知道這一切毫無意義才對啊。

“猶太人是神之後裔,所以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平均每兩三個猶太孩子的身上就會有一個展現出一些很神奇的天賦,而就算那些沒能展現出天賦的孩子,在他們今後漫長的生命之中也沒準哪一天,那血脈的力量就會忽然覺醒。”

似乎是看到了法師嘴角露出的嘲諷表情,老人忽然這麼說道,他一屁股坐到敞開了車門的椅子上,用手指輕輕的拍打著額頭:

“這種力量與其說是恩賜,不如說是詛咒,它讓猶太人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迅速被嫉妒或者恐懼的目光所包圍,曾經我們的祖先把希望寄托在埃及,那個神奇的術士之國,他們以為,作為同類,他們會包容、承認我們,開始也的確是如此的,可是很快,埃及人就害怕了,害怕一支似乎從來不會變淡的,隻要有足夠的引導幾乎所有人都能覺醒的術士血脈,他們聯合起來鎮壓、奴役我們幾乎讓猶太人走上了絕路,幸好在那時還有一個摩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