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1 / 3)

李若蘭知曉梁劍此次前來的目的時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想到池田會比她想象中要陰險萬倍,如此一來,說明池田已經開始懷疑戲班子了。若蘭很頭痛,這件事可不是她能做主,必須請示上級。

梁劍好不容易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戲園子,而且可以和若蘭如此近距離相對,心裏好不開心,可是他的擔心和若蘭是一樣的,不由得說道:如果可能,你們還是盡快離開漢口吧,或者是換個地方,池田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回去也好給他帶話。李若蘭卻說道:逃避不是辦法,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如果躲起來,以後行動就更困難了,池田這次想讓我們去唱戲,也許你已經想到他的目的。是啊,我就是已經猜到他想幹什麼,所以才擔心你的安危,可以不去嗎?若蘭卻搖頭道: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待會兒我會向上級彙報。她接著又問連子的下落,梁劍的眼神變得黯淡,喃喃地說道:他們說連子被共產黨抓住了,可是我沒有辦法證明。若蘭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相信我們的話,我想到了一個辦法,這樣可以證明川崎不是你的親生父親。梁劍瞪著眼睛說道:快說,什麼辦法?滴血認親!李若蘭說道,不過必須先得到川崎的血液。血?是的,我希望你再信任我一次,隻要你能弄到川崎的血液,我就能讓你徹底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

李若蘭隨後去向李大義彙報了此事,李大義和她的表情一樣,但立即笑道:這個池田可真是一隻老狐狸,居然這麼快就把暗箭對準了我們,如此看來,這個邀請我們是不得不接受了。我和您想的一樣,為了完成任務,我們必須接受池田的邀請。李大義轉身問道:那個年輕人呢?誰?還能有誰?他剛進來我就知道了。李若蘭臉上有些燙,不好意思地說道:他還在我房裏等我的消息呢。那好,你回去告訴他,讓池田定好時間和地點,然後來通知我們。

李若蘭正要離開的時候,李大義又說道:梁劍是個不錯的孩子,但是他直到目前為止仍然對我們充滿了不信任,所以你要盡快讓他完全站在我們這邊來,我教給你的辦法你告訴他了嗎?她點了點頭道:爹,您就別操心這些事了,我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告訴他了。好,你快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梁劍正在她房間裏來回徘徊,李若蘭推門而入,見他站在自己的梳妝台前,不禁疑惑地問道:幹什麼呢?他笑著說道:我們家裏可沒有這些。那是當然,這都是女人用的,你們樂善堂全是男人,所以用不著。梁劍得到她的肯定答複,卻沒有要立即離開的意思,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直接催促他走,隻是說道:多希望你能盡快清楚自己的身世,如果可以早一天得到川崎的血樣,這個秘密就會早一天解開啊。梁劍卻說道:其實我已經相信你的話了,我也希望自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中國人。李若蘭說道:但是你又在害怕什麼?他陷入了沉默中,她接著感歎起來:其實我明白你的心思,川崎養了你這麼多年,即使你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從情感上說,他對你也有不可否認的養育之恩,我想你現在猶豫的就是這個吧。

梁劍的心思被麵前的女子剖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頓時無話可說。若蘭又說道: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向上級做了彙報。什麼?梁劍一直對她嘴裏的“上級”充滿敬畏和神秘感,在他的世界裏,一直以來都隻服從川崎,所以又問道:那上級怎麼說?若蘭笑了起來,說道:你就別揪心這些事了,你現在需要馬上回去向池田轉達我們的答複,還有盡快弄到川崎的血樣。

梁劍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樂善堂。川崎見他這麼快就回來,忙問結果如何。梁劍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戲園子那邊的答複,兩隻眼睛卻閃閃爍爍,腦子裏在想究竟該怎樣才能弄到他的血,以證明自己的身世。川崎立即給池田打去了電話,放下電話的時候,才發現梁劍已不在身邊。

梁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裏空蕩蕩的,除了一張睡覺的單人床之外,就隻剩下空氣了。前兩天,他突然感到很無聊,於是買了一些報刊回來,躺在床上睡不著的時候就拿出來翻翻,但是很多內容都是關於政治,關於戰爭的,他對這些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即使看過也不會在腦子裏留下任何痕跡,一掃而過,當做打發時間的方式罷了。

他看了一眼堆在床頭的報刊,突然聽見川崎在敲門,他起身打開了門,兩人對麵而立。川崎往他身後的房屋裏看了一眼,說道:池田叔叔讓你明天過去。梁劍一愣,反問道:不是說可以休息幾天嗎?池田改變了主意,我們耽擱不起。梁劍隻好點頭應允,頓時卻聽出了另外一層含義,皺著眉頭反問道:什麼耽擱不起?川崎也被問得一愣,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忙轉換了話題,加重語氣說道:現在外麵亂得很,支那人對所有的日本人都抱有敵視,出門的時候小心一點,上次的事你還算是幸運的,如果再出事,誰也不敢保證你能活著回來。川崎下樓去後,梁劍腦子裏仍然嗡嗡作響,停留在那句令他不知該如何理解的話上,但就在此時,川崎在下麵叫他,他極不情願地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