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思成收斂了放蕩的心思,沉沉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橫起一道深深的溝壑。
徐國璋不得不盡力替錢思成掩蓋既成錯誤,要是事情曝光,不僅錢思成罪責難逃,他也會受到牽連。錢思成這一招先斬後奏,兩敗俱傷的戰術,確實達到了目的,他料想徐國璋隻能幹瞪眼,所以事情一結束,立即讓王克農起草通告,當通告發放到眾人手裏時,徐國璋也收到了一份,他在氣惱之餘,也暗自為錢思成此舉捏了把汗,然後聯係起整件事的前前後後,雖然感覺這事確實存在問題,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何處。
王克農拿著通告出現在徐國璋麵前時,徐國璋讓他關上門,然後指著桌麵上的通告問道:這上麵的措辭都是你草擬的?王克農支吾起來:不,是,是在錢組長的指示下起草的。徐國璋怎能不明白,但他就是要這樣問,而且要王克農自己說出真相,又問道:錢組長下令審訊何一的事情時,你事先知道嗎?王克農當然矢口否認。徐國璋這次問詢這事,主要是感覺錢思成開始越權做事,而且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他必須要重新調整整座大樓裏的秩序,但是錢思成手裏掌握著他許多秘密,他暫時不會放開手腳來做這事。
王克農明白徐國璋的心思,於是拍起了馬屁:徐區長,我的心思您應該是知道的,隻是我這個小小的文書也是沒辦法,錢組長他要我做什麼我哪能不做啊,這件事其實我一知道就想來找您,但錢組長讓我們全都不能透露任何消息,我這才……徐國璋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但他突然舒展開了眉頭,大笑了兩聲,爽朗地說道:克農啊,你是個好人,這我知道,但是凡事都必須有規則,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必須第一時間向我彙報。王克農希望的結果是徐國璋和錢思成兩敗俱傷,所以忙堆滿笑容說道:徐區長,以前我是沒有權利直接向您彙報事情,但隻要有了您的批準,我當然會照辦。很好,你是聰明人,這事你知我知,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的。王克農興高采烈地走出了大門,這一刻,好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整個身體都充滿了精氣神。
石頭終於見到了梁劍所說的教他劍術的師傅,不過隻是匆匆一瞥,當看到此人和池田各自搭上一輛人力車離開之後,他牢牢地記住了那張臉,正要跟上去的時候,突然又看到梁劍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也搭上一輛人力車跟了過去。
石頭略一沉吟,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心裏卻在想梁劍此舉是出於什麼目的。
幾分鍾後,池田和東勝浩二走下了人力車,然後徑直進了臨近街邊的一座房屋。梁劍在不遠處下了車,目送著兩人進屋之後,又謹慎地往前靠近了些,這才認真打量起這座房屋來。石頭躲在牆角後觀察著梁劍,注視著他的舉動,心裏更加疑惑。
這是一棟毫不起眼的房屋,外麵看上去跟普通民居並無二致。池田和東勝浩二進入房子後,很快就又從後門溜走了。
梁劍在前門蹲守了一會兒,沒見兩人出來,本來非常想進去看個究竟,但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石頭不知梁劍是何意,在他離開之後,又拉著車在房屋周圍轉了一圈,當他發現後門的時候,腦子裏湧起了陣陣疑雲,急切想見到梁劍向他問個究竟,可就在這一瞬間,不幸的事情發生了,不知突然從哪裏躥出來一群人,他頓時明白自己掉進了坑裏,但他並不害怕,而是表現得非常驚慌,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兩腿打戰,咋咋呼呼地問道:老總,你們……要幹什麼呀,我可……可是良民!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後腦勺便挨了重重的一拳,然後暈厥過去,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