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後麵露出一張臉,那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梁劍這才放下心來,裝做非常吃驚的樣子問道:錢少爺是在公幹嗎?車裏的人正是錢思成,錢思成說道:梁少爺,請上車吧。梁劍微微一愣,說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錢少爺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錢思成點頭道:一點小事想請梁少爺幫忙,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梁劍無奈,隻好上了車,但擔心口袋裏的紙條,既不敢太過緊張,卻又不敢太放鬆。
錢思成突然問道:梁兄,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我又不會吃人,你為什麼會如此緊張?梁劍咧嘴一笑,回敬道:錢少爺雖然不會吃人,但總會有喜歡吃人的人。錢思成笑道:梁少爺可真會說笑,不過我們言歸正傳吧,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梁劍感到疑惑,問道:什麼人?我認識嗎?錢思成回道:認識不認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為什麼要見你,不好意思,這是規矩,必須蒙住你的眼睛,委屈你了。
梁劍沒有反對,因為他知道任何反對都是徒勞。他被蒙上了眼睛,然後隻聽見汽車的馬達聲。不久之後,他感覺汽車停下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正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麵前坐著一個看不清正臉的人影。他盯著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心裏有一種不悅,回頭盯著錢思成問道:錢少爺,這就是你讓我見的人?對不起,我沒有興趣,告辭。錢思成冷笑道:既然來了,不妨聊聊再走吧。梁劍也冷笑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父親還在等我。正麵的人影此時開口了:你是在說川崎先生嗎?不用急著回去,要是你父親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我邀來做客,我想他一定不會生氣。梁劍有些按捺不住了,內心開始微微顫抖。錢思成也插話道:梁少爺,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平川君,平川君是我們的朋友,他這次找你來,是為了弄清楚一件事情。平川雄一郎站了起來,走到梁劍麵前說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麼我就直言吧,我想知道李若蘭的下落。
一股寒氣直接刺進了梁劍的身體,然後冰冷了他的心髒。
平川雄一郎盯著他的眼睛,梁劍回應著那雙眼睛,突然笑了起來,輕聲地說道:平川君,我不知道您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平川雄一郎冷笑道:我們都是聰明人,不必繞圈子了吧。梁劍這才說道:好,那我告訴你吧,實話和假話的結果都一樣,因為我不清楚她的下落,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麵了,也許她失蹤了,或者她已經死了。
錢思成又插話道:梁兄,我們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既然平川先生今日邀請你出來見麵,肯定是要有一個結果的。梁劍突然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錢少爺不是軍統的人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錢思成頓了頓,說道:我說過,我和平川先生是朋友,我和你也是朋友,所以今日的事,我隻是充當一個中間人而已,我希望大家開誠布公,坦誠相待吧。梁劍反問道:如果我告訴父親今天的事,你猜我父親會怎麼對你?錢思成冷笑道:我父親和川崎先生私交甚好,我想川崎先生不會如此小氣吧,再說了,我根本沒打算傷害你,川崎先生即使知道了又如何?
平川雄一郎輕輕地拍了拍手,接著說道:告訴我吧,那個戲子到底在哪裏,我想見她,但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她。梁劍高傲地說道: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如果你還想再問一次,我的答案仍然一樣。
被蒙上眼睛的梁劍又被送了回去,他奇怪自己沒有受到任何折磨,但記得錢思成伏在平川雄一郎耳邊低語了一陣。他回到樂善堂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見大堂裏隻有肖磊一人,於是故意抬高聲音問道:我父親又出門了嗎?肖磊往川崎的房間門口看了一眼,說道:在房裏呢,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沒跟池田先生好好聊聊嗎?梁劍慢慢地走近肖磊時說道:聊了呢,聊了很多,但是池田叔叔太忙,所以不敢打擾太久。
肖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過了梁劍遞過來的紙條,可就在這一刻,川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背後,像鬼魅一樣無聲無息。當他的聲音響起時,兩人心裏都被猛然撞擊了一下,梁劍雖然緊張萬分,但仍然裝做若無其事地說道:池田叔叔還讓我代他向您問候。川崎笑道:池田叔叔還好嗎?梁劍說道:好得不得了。
肖磊還在為剛才那一幕感到後怕,想著揣在口袋裏的紙條,心裏湧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