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清風微起,鴉雀趁著霞光紛紛回巢。
青州古道上,一輛馬車奔馳而來。駕車者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大漢,麵色凝重並有焦急之色。行至距青州城二十裏左右一個岔路口時,大漢突然停住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天邊最後一抹夕陽,長歎了一口氣,轉身撩開了車棚掛簾。
車內橫臥著一個老者,看年紀約有五十出頭,臉色青紫,側臥在馬車內一動不動,宛如死了一般。大漢衝老者說道:“五師叔,堅持住,馬上就到小築軒了”。說完“駕”一聲,打馬轉入了岔路。
大約又走了四五裏路,來到了一處莊子門前,還未及停馬,大漢就扯聲喊道:“師叔,三師叔,弟子孟子誌有急事求見”。
稍許莊門應聲而開,兩個青衣小童迎身前來。“孟師兄莫要高聲喧嘩,師傅此時正在會客”其中一小童手做噤聲狀低聲道。
大漢早已從車上抱下老者,也不理會兩個童子,大步躍進莊內,邊走邊喊:“師叔,三師叔,快救五師叔啊!”
莊內正堂走出一老者,黑衣白發,雙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不是等閑之輩,“子誌,莫急,屋內說話。”
大漢急切地將老者抱進屋內放在竹席之上,對著屋內老者哭道:“三師叔,五師叔傷勢很重,您老快看看吧。”
黑衣老者一手搭在席上老者脈門之上,真氣自指尖緩緩地注入昏迷老者的體內,半響歎息道:“晚了,已去多時了,老五,你怎麼就這般去了啊…..子誌,怎麼回事,究竟是誰傷了你五師叔?”
大漢一聽老者已死,痛哭不已,失聲道:“師叔,弟子沒用,弟子救不了您啊。”
黑衣老者含淚道:“到底怎麼回事?我觀老五渾身青紫,似乎是中了什麼毒?”
“回師叔,五日前我隨五師叔去渤海派拜會田掌門,在回來的路上遭到襲擊,五師叔受傷後便昏迷不醒。我兼程趕回,誰想還是晚了一步!”孟子誌哭訴道。
“子誌,我觀五師弟傷口,不像是利器所傷,你們到底被什麼人襲擊了?”老者問道。“回師叔,襲擊我們的不是人,是蛇!”孟子誌跪在死者的身前恨恨地說道。
此言一出,堂內之人皆大驚。
黑衣老者聞聽此言,看了看已死老者的傷口,又看了看早已發黑的臉龐,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蛇所傷?魯中並無深山惡嶺,雖也常見毒蟲,但以老五的修為。。。怎麼可能呢?”
黑衣老者沉思片刻竟毫無頭緒,轉頭向屋內坐在一旁的一位穿著青衣中年人問道:“白老弟,您見多識廣,可能看出我五師弟是被什麼蛇咬傷的嗎?”
此時孟子誌才發現屋內除了師叔和兩位童子外還有一個人。此人中等身材,瘦瘦的臉,穿著也很普通,但那雙眼睛卻是深邃清澈,雖然那人隻是坐在那裏,但是孟子誌卻感受到不亞於黑衣老者的威壓自那人的體內散發出來。
青衣人剛才一直坐在那裏,聽這叔侄倆的談話,此刻見老者相問,便走上前去。看了看死者,隨後伸出兩指用真氣裹住指尖摸了摸死者的脈門,最後拿出一枚銀針,用真氣裹挾著銀針刺入已死老者的體內,猛然拔出,銀針顏色絲毫沒變。
青衣中年人搖搖頭道:“怎麼可能呢?吳前輩身體已經僵硬,怕是離世已有半日。若真是被蛇毒所噬,怎麼銀針會毫無變化呢?孟兄弟,吳前輩是何時被蛇咬傷?”
孟子誌答道:“今日未時在一村莊被蛇所噬,可是一個時辰前我還聽到五師叔喊我,說他熱的難受。”
“熱的難受?”青衣人不禁一怔。“吳前輩在一個時辰前還喊熱?”
“是的,當時五師叔雖在車內,聲音也小,但我聽得確切,師叔說身子發熱,漲的厲害。”孟子誌答道。他雖不知眼前這人是誰,但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告訴自己此人絕非等閑之輩,見師叔對他這般有禮,所以也恭敬地答道。
那青衣人聞聽此言,沉默了片刻,望著老者道:“意遠兄,蛇類陰屬,凡被蛇所噬者皆會畏寒畏冷,怎麼會渾身發熱呢?奇怪,奇怪!”
那青衣人不斷地搖著頭,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麼,又問孟子誌:“孟兄弟,此蛇是否遍體金黃,頭頂有一雞冠狀的肉球?”
“是,前輩所言不錯。雖然事發突然,但我清楚記得那是一條金色的小蛇,那蛇趁我們不備口吐黑煙,五師叔就是被這黑煙所襲,渾身乏力,才被毒蛇咬中的。”孟子誌道。
“那就是了!意遠兄,吳前輩有可能是喪命在火焰蛇之口。”青衣人麵色凝重地對黑衣老者說道。
“什麼?火焰蛇?世間當真有此邪物?”黑衣老者大驚道。
“我也隻是聽師父說過,世間有一種毒蛇,通體金黃,頭戴雞冠,乃蛇中極品。此蛇毒性極強,被咬一口頃刻喪命,而且被咬之人渾身發燙,如被火燒油澆一般難受,最後五髒俱毀,神仙難救。”青衣人說到此處,臉色業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