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菊花開後百花殺,山下暗黃的世界漸漸變得瑩白,和山上皚皚白雪交相呼應,漸漸沒有了界限,整個天地一片瑩白。
辰舟盤坐在原來坐的地方,大雪將他整個掩埋,放眼望去,哪裏還能看見人影,隻有偶爾隨著呼吸蒸發的水汽證明辰舟還活著。
兩個月,距離上次衝擊最後一條經脈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辰舟坐著一動不動,隻是機械的重複著同一件事情,運轉真氣,衝擊經脈,失敗,死亡,複活,失敗,死亡,複活,然後靜等明日,繼續運轉真氣,衝擊經脈,失敗,死亡,複活,失望,死亡,複活,不斷循環,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身體一震,辰舟再一次從死亡的恐怖中清醒過來,內心一片苦澀,迷茫,懷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走錯了,最後一條經脈真的是凡人的禁區,不容褻瀆,否則自己怎麼會一再失敗,失敗,失敗!
整整兩個月,辰舟卡在這個關頭,不得寸進,哪怕有三生石在手,辰舟心中也漸漸變得絕望,無數次死亡累積起來的負麵情緒幾乎讓辰舟瀕臨崩潰。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辰舟深吸一口氣,狠狠一揮手,扒開覆蓋在身上的白雪,兩個月來第一次站起身。
看著天上白雲,山下白雪,白茫茫一片天地大好,舒暢胸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辰舟眼中堅定之色閃過,心中有了決定。
接下來的三天,辰舟沒有再去嚐試衝擊最後一條經脈。
第一天,辰舟下山隨手打了一隻麅子,用心炮製一番,飽餐了一頓,然後燃起火堆。用尖刀刨出一個石鍋,燒了一鍋水,用心洗了個澡。
第二天,辰舟用尖刀在山壁開闊出細心開鑿出一個石室,麵朝山崖,正好可以看見對麵山腰處那棵因為樹葉掉光,而顯得凋零枯敗的三葉樹。
第三天,辰舟將離開時部落中人送他的一把祭祀香拿了出來,用心點燃,放在石室一角,然後再度燒水洗澡。
一天,兩天,三天。。。。。。日子一天天過去,辰舟每日齋戒沐浴,不飲不食,隻是靜心打啄著體內真氣,沉澱心神,每當祭祀香熄滅的時候,就重新點上一支,目光一直望著對麵山腰處的三葉樹。
等到一個月後的某一天,辰舟手上的祭祀香隻剩下最後一支,沒有猶豫,辰舟將最後一支祭祀香點燃,再一次燒水洗澡。
這一次辰舟洗得格外用心,搓洗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因為一個月沒有吃喝而顯得消瘦的身體在辰舟用心的搓洗下漸漸散發出如同白玉一般的光澤。
這一次沐浴,辰舟花了一夜,等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照射在對麵山腰那株三葉樹抽出的第一片新葉上,辰舟終於走出了石室。
麵對山崖,正對著那一株熬過漫長冬天終於綻放新葉的三葉樹,盤膝坐好,辰舟嘴角浮起淺淺的笑容,拿出烏列送他的長刀,橫放膝前,沒有猶豫,猛然一刺,力貫前胸,鮮血飛濺。
目光平靜,仿佛不知道自己剛剛已經死過一次的辰舟,再一次盤膝坐好,拿出烏列送他的長刀,橫放膝前,沒有猶豫,猛然一刺,力貫前胸,鮮血飛濺。
殘忍,決絕,辰舟一口氣殺了自己兩次,斷了所有退路。
一個月的沐浴齋戒,隻為靜心,沉澱。
先斷前世,再斬現在,隻為求一未來。
一鼓作氣,一而再,再而三。今日辰舟要以大勇氣,大毅力,大決斷,一鼓作氣,拚出一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