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燦爛,春光明媚。
仲春時節,古城市內的大街小巷,隨著暖風飄飛著紛紛揚揚的柳絮,在半空中盤旋著、舞蹈著。
杏林山莊命案偵破工作,隨著時間的推移,目前,並無實質性的突破進展。
丁一川的心緒就如同窗外飄舞的柳絮,顯得有些心神不定。
他心裏有些起急,他清楚他自己肩膀上承擔的壓力不小。在他的辦公室,他與李歐、李顯榮二人正在聊天。
所謂聊天,他與自己手下聊得更多的,自然還是杏林山莊命案的偵破細節。
李顯榮或許是由於從發案開始就一直上杏林山莊命案偵破工作,他由之前完全一個外行,在參與了偵查工作之後,感悟挺多,儼然成了半個偵查專家。現在一說起案子,臉上總是眉飛色舞,顯得很有條理,很有邏輯層次。
李顯榮說:“我認為王保軍的陳述,基本上是屬實的,現在完全可以排除對他的偵查了。”
李鷗問道:“那你分析一下排除他作案的理由?”
“首先,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講,王保軍承認自己有作案動機,並確實采取了謀殺行動,盡管他最終沒能得逞,在主觀上他存在一種故意,但在客觀上並未造成犯罪事實的結果。僅從這一點上來判斷,完全可以排除他作案的可能性。第二,杏林山莊不僅有三人被害,還有兩千萬元人民幣現金被人盜砸搶走。從我們目前調查的過程來看,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此巨款被盜搶與王保軍有關。我們不妨推理一下:假設王淑蘭將山莊內存有兩千萬元巨款的信息透露給了王保軍,王保軍一個人能有殺人搶錢的犯罪衝動嗎?他有成功的把握嗎?!換個角度說:王淑蘭在案發前已經與王保軍提出了離婚,說明二人感情破裂,王淑蘭似乎完全不可能將山莊內存有巨款一事告知於王保軍!進而,我們還可以分析一下,當周軍、張小慧將巨款運進山莊時,錢是用麻袋包裹好的。從我們現場勘查和走訪來看,並沒有人能證明保姆王淑蘭知曉了山莊內藏存有一筆巨款之事!從這一點上推斷:既然王淑蘭不知道山莊內藏有巨款一事,她又怎麼可能將此事告知王保軍呢?!由此,我們完全可以得出一種結論,王保軍在不知曉杏林山莊內存有巨款一事的前提下,即使他連殺三人,也不會去盜砸保險櫃的,更何況那個保險櫃藏得如此隱匿。根據以上的推理,我得出結論:王保軍根本就不是杏林山莊命案的凶手,我們現在完全可以排除對他的懷疑了……”
丁一川聽了李顯榮的分析,不禁讚許道:“看來李教授水平日益見長呀。分析得是頭頭是道,很有說服力。我讚成你得出的結論。”
李鷗也表示讚同:“我也同意李教授的分析,我們的想法基本吻合,是一致的……”
李顯榮麵帶不悅:“什麼叫與你的分析基本一致和吻合,那是我潛心研究、分析出來的學術成果……”
李鷗忙解釋道:“李教授,您誤會我的意思啦,我的意思是說,您的觀點我完全讚成,不持反對意見。我隻想補充一點……”
“你還有什麼補充的?一起說來聽聽?難道我的分析不全麵嗎?”
“我認為,排除王保軍作案可能的理由還有一條:王保軍作案動機是仇殺,在他的意識中,就是要殺死周永海和王淑蘭,對於盜搶杏林山莊內金錢的想法,因為他不知情,所以在他的意識中並沒有這種主觀故意。故此,我認為王保軍在事實上並沒有在杏林山莊內實施犯罪……”
丁一川聽後,把話題一轉,他問李鷗:“王保軍排除了,你認為周軍、莫大誌可以排除了嗎?”
李顯榮聽了,挺興奮地說:“我聽出來了,丁大隊長現在運用的是刑偵工作中常用的‘排除法’是吧?”
丁一川笑了:“你們所謂‘學院派’的知識分子,就喜歡從理論上歸納出一整套理論體係,還好咬文嚼字……”
李顯榮很是自喜:“對呀,沒有理論又怎樣指導實踐呢?”
李鷗多少有些不屑地來了一句:“可是還有這麼一句話呀——叫實踐出真知嘛!要我說呀,周軍和莫大誌兩個人也都可以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