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滔天,江間洪波兼天湧,將天空中的墨雲都要擊碎;
驚濤拍岸,千堆熾雪浪濤衝擊著岸邊的亂石,如若戰神的咆哮。
江邊寒秋裏,一個略顯瘦弱的黑色身影迎風而立。長發飛舞,衣袍獵獵,他如若青鬆般巍然不動。
距離拉進,看的到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臉龐淡漠,五官如若鋼鑿刀刻,棱角分明。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少年目光望向身後傷痕累累的岐山,眼中閃過一道堅毅冷冽。
巍峨的山峰,崢嶸崎嶇,顯得高不可攀。
深深望了一眼山峰的尖端,少年毅然轉身,撿起地上的一個包裹背在了肩上,頭也不回地朝山下蹣跚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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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密室之內,火光點點。跳躍的火光映襯著密室四壁上雕刻的晦澀圖案,猙獰恐怖。
此時,密室之內正聚集著近百名黑色鎧甲的冷酷男子。隊列森嚴,目光肅穆地聚集在中央一座高台之上。
石台聳峙,看得到上麵一把交椅上正斜坐著一個白發老者。他形容枯槁,麵色慘白,看上去如若一具死屍一般。在他的兩側還站著另外兩名麵貌邪異的中年人,此時,三人的眼睛全都鎖定在前麵立著的四根木柱上綁著的人身上。
衣衫襤褸,遍體傷痕,木柱之上沾染著點點血跡。四個人的頭顱無力地低垂著,頭發遮住了他們的麵孔,看不清麵貌。
“伍池,從秦關開始。”白發老者嘴唇微動發出冰冷的聲音。
左邊那個邪異中年人點點頭,便走向最左邊一根木柱前麵,目光鎖定在柱子上的男子身上,妖異無比。
綁縛著的秦關似有所覺地抬起頭來,一張血臉淡漠地看了伍池一眼,隨後又沉沉地低下頭去。
另外三人也是微微偏起頭,從發絲縫隙之間淡淡看了一眼,而後慢慢地別過頭將臉埋進了頭發裏。
“取血!”白發老者冷然道。
哧!
一道極細的紅光從伍池手中一閃,閃電般射進秦關頭頂,鑽進了他的頭顱深處。隨即從秦關的頭頂蔓延出來了一圈紅色的波紋,煞是詭異。
沒有痛叫,沒有**,秦關仿若沒有察覺到一般寂然不動。
單手一伸,伍池抓住了其中一道光波,隨即微微閉起了眼睛,似乎在感知什麼。
那白發老者目光凝重了起來,身邊的另一個邪異男子亦是如此。而台下的那些人更是連呼吸都屏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台上的伍池。
片刻後,伍池睜開了眼睛,信手一揮,一道紅芒衝破了秦關的頭頂飛進了他的衣袖。
“靈虛前期境界,玉龍血,特殊能力:百毒不侵。修煉秘典,九龍衝天訣,執掌武器,下品靈器短槍一柄。”
伍池轉過身對白發老者恭敬道。
“嗯。”白發老者淡然點頭,似乎有些不滿意。
“三大終極家族之一的秦家族長竟然隻有一柄下品靈器,真是夠寒磣的。我以為他至少有不下三把下品靈器呢。”一旁的邪異男子冷笑一聲說道。
台下的黑色鎧甲人也是一片嘩然。
西岐鎮地域不大,屬於九江王朝的邊陲小鎮。然而,在這個看似普通安定的小鎮當中,卻潛藏著三股傳說中的力量存在。
三大終極家族!
玉龍家族,血族,玄黃靈府!
三大家族繁衍數千年,各自有著悠久的傳承和奇異的傳說,輝煌一時。然而,三大家族卻在半途家道中落,甚至不得不隱居山下,隨著時間的流逝,隱沒在滾滾的曆史洪流中。至於三大家族衰敗的原因,至今仍是個迷。而關於這白發老者是如何知道這三大家族隱藏的地方,現在也是不得而知。
高台之上,白發老者聽完伍池的判斷之後卻不是非常在意,淡然道:“伍兲,該你了。”
另一名邪異男子笑了笑,便走上場地中央。他朝下方揮了揮手,立刻便從下麵走上來了兩個冷酷男子。
“把秦關解下來。”伍兲說著一揮衣袖,在其麵前便出現了一尊一人多高的巨大方鼎。
這方鼎鼎口足有幾十平方米,鼎身散發著古樸的灰色光芒。三足鼎立,鼎身中央雕刻著一個巨大的猙獰獸首,獸首張大的血口正是方鼎鼎身的一個洞口。在鼎身的其他部分還有一些較小的骷髏頭,每一個骷髏頭的嘴巴上都有一個細小的洞口。
那伍兲平伸出一隻手靜放在鼎口之上,一股紅色水流能量自手上瞬間燃起,紅光奔騰,如若飛龍湧入鼎內,鼎內即刻便冒出了一絲絲的紅色煙霧。
“扔進去。”
收回手掌,伍兲對按壓著秦關的二人淡然下令道。
“是!”
兩個男子一左一右,抓著秦關的肩膀大腿用力一提!
“咚!”
如若千斤磐石,秦關腳底離地連半米都不到又沉沉地墜在了地上。兩個壯漢被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大理石的地麵也被這一墜砸出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秦關慢慢地抬起頭,露出隱藏在亂發之下的血臉。冰冷的眼眸掃了一眼前麵的巨大銅鼎,緩緩說道:“老夫自己可以走,還用不著你們扶。”
聲音不大,略顯得沙啞。卻足夠讓密室中所有人都聽見。
台下的黑色鎧甲,台上的伍兲與伍池,以及那位白發老者都是一震,眼中都閃過一抹欽佩。
狂傲,無懼,氣衝霄漢!
“不愧是玉龍族族長,氣魄夠強盛的。竟然甘願自己進入我這‘一氣煉獄’。”伍兲看著一步步移向大鼎的秦關嘴角邪惡地笑著,“不過待會你就會知道,是我這鼎內的火強硬,還是你的骨頭強硬。”
冷哼一聲,伍兲再次攤開手掌,將其燃燒起來。思量了一下,他將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隻是這一隻手上卻凝結著一層極薄的冰花,隱隱間在其周圍有著寒氣縈繞。
一冰一寒,一紅一白,兩隻手上散發著截然相反的氣息。